顿时,那人的脸色由白转红,最后又转为惨白,倒是没敢再开口。
他们也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俩位,可不像是那个儒雅的宫家三公子。
“不过是仗势欺人而已,算得了什么?”
有人躲在人群里吓嘀咕,但她可不能装听不到。
大大方方的跟那些人对视,可话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要说起仗势欺人来,我还要跟各位讨教一些经验。我宫家不过寥寥数人,在这里也是客居他乡,且还有上了年岁的老人。可诸位每每来此胡闹,言语激烈,扰得我家老太爷不得安生。难道诸位,不是仗着你们人多势众么?”
“我们是来讨要一个公道的!你们宫家如此欺辱我们读书人,又逼的浔阳先生缠绵于病榻之上。若你们宫家还有半点良心,当应给浔阳先生当众道歉,而不是躲起来,推脱责任!”
这些人,转移起话题来,可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刚才那个被林梦雅怼住的人,现下也开始跟着起哄,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龙天昱的视线,笼罩在那群人的身上。
顷刻间,那些刚才还闹腾得欢实的家伙们,各个都觉得有些心虚。
就好像他们的所思所想,都被那个高大的男人看透了似的。
林梦雅自然清楚被自家男人用眼神盯住,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事情究竟如何,你们当时可有谁在场?”
她并没有直接反驳,反而是顺着他们的话问道。
人群安静了一阵子,之后就有两人走了出来。
那俩人一看就是文文弱弱的书生,不过他们脸上的愤怒,却比其他人都真实多了。
“当时我们就在场,就是你家三公子,死不悔改,顶撞我家先生,才会如此!”
“没错!先生不过是想要宫家给一个交代,没想到,却受到如此侮辱。我们今日,断然是不会因为任何人,而退缩的!”
林梦雅从他们的身上扫了一圈,一看就知道是读书读傻了的,才会给人当了枪使。
“好,你们既然说,是我家三公子对你家先生不敬。那我想请问你们,当时你家先生说了什么话?”
那两个读书人心眼少,立刻就大声的嚷嚷了出来。
“自然是说,宫家家主不顾读书人的颜面,对吾辈不尊不敬。而且,还用尽手段侮辱读书人,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欠我们一个道歉么?”
呵,还真是脸大。
林梦雅听完了以后,脸上的表情也微微转冷,甚至,眼中还带上了几分鄙夷。
“你们的话,我都听清楚了。是你们家那位浔阳先生,当着我家三公子的面,公然指责我家家主。而照着你们的说法,我家三公子就该随声附和,对着我家家主破口大骂才算是正直?我倒是不知,原来书中的礼义廉耻,居然是这样的。”
那些人刚想要反驳,就被她抢白了一通。
“你们二人都说你们是亲眼所见,是我家三公子,气坏了你家浔阳先生。好,我们就算是眼见为实。但你家浔阳先生,一,没有见过我家家主;二,不曾当场见到的我家家主所谓的恶行。仅仅是凭着几句流言,就定了我家家主的罪过,甚至我家人不过分辨了几句,维护了自家家主,就被说成是死不悔改,顶撞你家先生。这罪名,我宫家实在是难以承担。若大家觉得我宫家行事偏颇,那不如请圣尊跟皇尊两位尊上来,给咱们双方做一个评断如何?我并非是以势压人,而是除了皇尊跟圣尊之外,其他人,怕是难以定我家家主的罪过。”
她并不如何的疾言厉色,但每个字,每句话,都压在了这些人的心口上。
白家待他们如同贵客一般,却滋生了这些人的狂妄自大,以为天下处处都是他们爹妈,人人都得敬他们三分似的。
殊不知,在世家家主的眼中,他们不过是一群家养的鸟雀而已。
若是白家跟宫家真的交恶,他们以为,白家会放过他们?
读书人,就好好的读书便是了,学人家玩什么权谋?
这一番话,让众人彻底的熄了火。
就连方才那两个振振有词的家伙,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日子他们是被气愤所左右,而且因为每次宫家都是闭门不出,因此更让他们觉得宫家理亏。
可如今被人家当场损了一通,却是一字一句都反驳不了,着实有些憋屈。
林梦雅也猜到了他们现在的想法,又稍稍缓和了一下态度。
“我知道诸位来,是想要为了自己的老师伸张正义。天地君亲师,知人伦者自自然是要维护。你们敬爱师长,我家公子庇护幼妹,这何错之有?只是,若把此事闹大,对我们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知道的,会说我们各有道理,不知道的,只会说我们双方,违逆人伦、不辨是非。且浔阳先生还在病中,当下最应该要做的,便是把先生的病治好。起码不会让人在背后说,你们以先生为借口,不过是想要博一个虚名罢了。”
她这一番软硬兼施,可是把这群人给料理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