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伤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地方,什么兄弟,分明就是仇人!
这些人,呵,可真是虚伪到了极点!
“那是因为他不想拖累我!”
青年字字句句都带着巨大的痛苦与绝望,“他身上的伤都是自己偷偷练功弄的,我明明知道我却……”
在青年最后的记忆里,那个总是不声不响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却为了能追上自己的脚步,不停地找人偷偷练习。
明明是个内向的性子,但却咬牙坚持着去求人跟自己对练。
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然后又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
哪怕是伤了也从来不放弃,甚至还在自己的面前故作坚强,从来没有跟自己抱怨一句。
可如今,这一切都没了!
“你知道什么?我们出生的那个村子被山匪给屠村了,我们是亲眼看到那些父老乡亲们是如何死在土匪的手中,可我们却只能躲起来,连报仇都做不到……”
所以,他跟兄弟被选上又送到这里之后,他们都拼命地勤学苦练,就是为了早日能替家人报仇雪恨。
只是,他唯一的小兄弟却死了。
青年的话,勾起了不少人痛苦的回忆。
他们当中有好多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背井离乡,背负着沉重的过去,茫然而孤独的踏上这条路。
接纳了他们的人是殿下,给了他们机会的人也是殿下。
可他们却因为乐然跟廖铁的那一番话,却对殿下起了不满之心。
明明,他们明明是最没资格对殿下不满的人才是。
林梦雅感觉到了这些人情绪上的改变。
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里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能全怪龙天昱当初的布置不够完善。
而是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其实人的思想更容易被禁锢住,也就是所谓的“洗、脑”。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下,人心是最容易改变的。
所以,一旦有人对龙天昱的忠诚出了问题,那么他所在的那个环境下的人,就成为了他可以直接掌控的棋子。
这样的情况下,昱无异于自己给自己养敌人。
想到这里,林梦雅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她眯了眯眼,或许,她过后可以跟昱商讨一下。
正想着,意外变故再次发生。
那个伤心过度的青年突然暴起,众人也是一时松懈,没想到,就被他钻了个空子。
“我要让你们给我弟弟偿命!”
青年喊着,手中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来,狠狠地对着乐然刺了过去。
“噗嗤”一声,匕首刺入一个人的胸口,只不过,倒下的人却是廖铁。
“啊——”乐然尖叫一声,猛地往后退,将自己牢牢地贴在墙上,丝毫不顾刚才为她挡了致命伤害的廖铁。
人群瞬间一阵混乱,好在龙天昱反应快,下一步他就捏住了青年的手。
“杀了你们!你们都该死!”
青年赤红着双眼,眼看就要失去理智,不停地剧烈挣扎,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林梦雅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立刻上前按住了青年的头上的两处穴位。
青年立刻软了下来,晕了过去。
“找两个人过来,把他带到后面去休息一下。”
林梦雅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
这里既然是龙天昱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那结构应该跟自己所想的差不多。
药堂的前面是药柜子跟诊床,后面应该还会有一个病房。
有人自告奋勇,背着青年就去了后面。
果然,掀开隔断前后的帘子,就看到了后面还有一间还算宽敞的病房。
等到青年被人送过去,她刚要回头查看廖铁的情况,结果就看到这人正捂着胸口,艰难爬到了龙天昱的脚下。
“殿下,求你饶乐然姑娘一命……”
没想到,事到如今,廖铁居然还会为了乐然求情。
林梦雅不由得感叹,这应该就是真爱了吧?
但龙天昱闻言,却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昔日的部下,甚至没有一丝丝的怜悯。
“其他的那些秘药,都在你的手里。”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龙天昱很肯定,既然廖铁可以私下里帮乐然掩埋尸体,那他肯定不会有任何让人拆穿乐然的机会。
而秘药,就是维持乐然地位的最有利的武器。
“属下惭愧,这、这些都是属下的错,是我执迷不悟,殿下可以杀了我,只求您、求您能放过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