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忘了，无人时，叫我络就可。”凰络走进亭子，伸手把白涟拉进怀里紧紧抱着，低头轻声问话，“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冷？”

“冷……”白涟伸手环住凰络结实的腰身，觉着安心，又有些担心。咬咬下唇，白涟忽而抬起头，极认真的看着凰络。

“络，有件事，我需要和你说。”白涟慢慢开口，那神色，很是郑重，让凰络都提起了一颗心。

“什么事？若是不急，明日再说，也不急。”凰络不知为何，有些不想听。

“不，此事越拖越不利。今夜，我一人在此想了许久，觉得该说的，还是要说的。不管这以后，你是否还会待我如同之前，但我也不怕了。”白涟轻轻挣开凰络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好，你说。”

凰络眉头不经意拧起，他心中隐隐不安。

“那日，并非我被人劫走，而是我自己离开。”

月光下，白涟好看的薄唇轻启就是这么句话，语气清冷，让凰络心中一痛，神色有些不明。不明为何，白涟要自己离开，要离开他的身边。

“因为，我始终忘不了那日你对我的羞辱，和地牢中的虐待。”

慢慢说着，白涟看着凰络那神色，心里也是极不舒服的。现在叫他來说那些事，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凰络，都无疑是一把尖刀，刺进二人心中，但是，他不得不说。

☆、第二四二章：坦白（二）

白涟继续说着，在凰络痛苦的眼神中，将那时他对凰络的恨，他对自己的懦弱，他想要逃走的心，都一一说了出來。

“我本想一人远走高飞，那时是一时冲动，但当我走远后，想着这边离你越來越远，累极了，也有了动力往前走。”

“弘毅救下了我，我虽不知他为何将我救回，但是我想，兴许是你给的这块玉佩吧。”

“弘毅所说，皆是假话，因此他说他來做绸缎生意，但是显然不是的。王爷，定要当心他。”

“那时我害怕，我想着你若是知道是我自己逃走，定然不会放过我，因此就和弘毅唱了那出戏，那出他救了我的戏。”

手微微抖着，白涟看着跟前的凰络站直了身子，微微后退了一步，整张脸隐在月光打在亭子上出现的影子中，让白涟看不清那表情。

“可是……我不知你是为何突然对我好，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不像是之前的高高在上的王爷。忐忑，不安，但是却又逃不开你的手心，一点点，被拖下去。”白涟微微往前走了一步，当他发现凰络并未因为他的前进而离开时，眼眶迅速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兴许我之前是恨你的，是千方百计想要逃离你的，却也在你的温柔下，挪不开脚步。”

“那日你告诉我，你见我第一面是什么模样，我才知道，你那暴戾你那些伤害，只是你不知如何表达……”

“我……那日我掉落湖中时，见着你被那刺客划破手臂，我心脏几乎跳出來。那时我只想，若是你出事了，我也不用再浮起來了……”

颤抖着伸出手，白涟想抓住凰络垂在身侧的手。

“王爷……我……”颤抖着声线，白涟的手即将拉住凰络露在袖外的手，“我想……”

擦着皮肤而过，白涟的手落空，心中顿时痛得让他窒息。

空空的手僵在原地，白涟看着那干脆转身离开的人，两行清泪划过面颊砸在地面，溅起极小的水花。

看來，的确如他最害怕的那般，坦白后，便是从此陌路。

有些僵硬的转过身，走到石桌旁坐下，呆愣看着亭子外头漆黑一片的园子，白涟不知如何去形容他的心情，只觉得，这一切好似梦一场，酸甜苦辣，在以为触碰到幸福后，最后还是什么都沒有。

也不知坐了多久，白涟只觉得身体冰凉的厉害，几乎和这夜融为一体。

兴许，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