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贯见不得她不开心,忙摇了摇头“是义父,义父叮嘱过不让我碰姜茶,所以,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
“喝了会怎样?不舒服?”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爹爹没跟她说啊。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虽然这个叮嘱有些莫名其妙,但义父不让他碰,他就不碰,反正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姜的味道。
“你干什么去?”傅言见他要走,忙问了一句,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因为今天本是他母亲的忌辰,他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拜祭,连一个孝字都要做的偷偷摸摸,可想而知,这十年来的日子他很难过。
往日里,他滴酒不沾,也只有每年忌辰的这些时日,他会喝上许多酒。
“我已经三天没去书院了,功课落下了许多,就不打扰小姐了。”一句温和暖语说的却是违心的话,傅言听得出来,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兄长……
“你叫我什么?!”迈出的脚步忽然停住了,似乎被一句话绊住了什么,日光下那张面容有些耸动“爹说,你是我兄长。”傅言走过去,生怕惊走了什么,慢慢地拉起了他的手“我知道了,你不是外人,以前是我不懂事,兄长不要恨我。”
恨?若说他还有什么奢望,就是能多些家人在身边,如今,她肯叫自己一生兄长,他心疼还来不及,有怎么舍得恨呢?
“我不恨你,我只怕你会不喜欢我。”他的存在,对于傅言的母亲来说,是一种不可原谅的背弃,可她对于自己的母亲而言,又何尝不是背弃呢?在这短短的十年里,究竟是谁欠了谁的,恐怕早已经分不清了吧?
“那,那兄长可不可也不要恨爹?”
恨他什么?恨他没有跟自己光明正大的相认?恨他没有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恨他没有给母亲一个交代,恨他回去的太晚……
这么多年,为了弥补,那个男人对自己很好,好到无以复加,一个人的悔过,可以把这些都变得无关紧要。
“我没恨过他,从来都没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天意弄人,他不会把一个恨字随便安在任何人的头上。
“可你很少跟爹说话,也从没交过一声爹。”见她一张小脸上满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忍不住蹲下身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瞧着这个刚到自己的脖子小姑娘,他笑了“你还太小了,有些事还不懂。”
不恨并不带表不怨,他对自己做的一切,自己没什么怨怪,自己只怨在金榜题名之后,他娶了高官人家的女子,就算往日情分不复,他也理应去断了母亲对他的念想,而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让她苦苦等了十年!这一点,自己永远都无法原谅,不论他曾有过什么样的理由。
风还在吹,梨花还在飘,国子监的临溪河边已经铺陈了厚厚的一层花瓣,完整的,残缺的,交杂在一起像一片冬日初雪绵延向无忧无虑的远方,树下,一个女子白衬白裙,背靠着树干酣然而睡,不仔细看,倒似是千万朵残花中的一朵,融于其间,一点都不觉突兀。
他悄悄地绕过去,蹲在女子身前,树影斑驳,深深浅浅打在脸上,清秀的脸颊泛着红彤彤的光泽,落于头顶的花瓣,忍不住想让人伸手撷下,可就是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