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烨方要答话,一群人已经走了进来。
约莫二十个黑衣打扮的武士,每人手上都握着染血的长刀,皆肃立在山洞口,目光冷冷地俯视着二人。
糟糕,竟然是倭寇!梁笙心里咯噔一声,立即将澹台烨挡在身后。
正吓得不敢出声,这群东瀛人忽然齐刷刷地向两旁撤步,分开一条通道。人群外响起了几句叽里咕噜的东瀛话,随即,一个梳着马尾的黑衣女人走了过来。
她年约三十多岁,面如满月,唇如红樱,脸上挂着糖霜一样甜美的笑意,手中却握着一对双刀。红色的液体顺着寒亮的锋刃往下淌,滴在梁笙脚前的土地上,很是骇人。
“中原人?”对方盯着他们身上的铁锁,口中说出了流利的汉语,“你们是那群淳兵的奴隶?”
梁笙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算、算是吧。”
“哼,那帮废物战斗力不怎样,还挺会享受的!”
梁笙眨了眨眼,干巴巴道:“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咦?”她捏起下巴,“你长得这样漂亮,我还以为你俩是他们掳来的军妓呢!”
梁笙、澹台烨:“”东瀛的女人想象力都这么丰富吗?
“不管怎样,既然碰上了我,你们就自由了。”对方一刀斩断捆住他们的铁链,转身离开。
“请、请等一下!”梁笙发懵地道,“你们不是倭寇吗?”
黑衣女人回眸,冷冷一笑:“浮生后人,怎屑于寇匪之流?”
“浮生后人?”梁笙默默念了一句,“什么意思?”
澹台烨开口问道:“是不是指浮生号?”
话音刚落,那女人突然顿住脚步,猛地回身冲了过来!
“你们刚才说什么?浮生号?你们知道浮生号?”
梁笙被她一惊一乍吓得不轻,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对,我们是浮生号的乘客”
对方蓦然睁大了眼,焦急地问道:“浮生号现在在哪儿?”
“沉、沉了”
“什么?!怎么会沉了?!”女人揪着梁笙的领子问道,“那我儿子呢?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儿子池寒?!”
梁笙和澹台烨惊愕地张大了嘴:“你就是池寒的娘亲?!”
“对,我是他的娘亲!我叫步川内伊!”
“不穿哈哈哈哈哈哈哈唔”澹台烨笑到一半被梁笙捂住了嘴。
“咳咳,夫人莫急,池寒他应该已经无事了。”梁笙说了一番海上的际遇,步川内伊也震骇异常。
她刚刚遭逢巨变,从屯部家逃了出来,带着浮生馆的旧人出来寻儿子,没想到浮生号却被屯部家的海盗船击沉了。
更没想到,儿子救了船上的人,船上的人又设计救了他,最后还让自己在孤岛上救了儿子的救命恩人!不得不说,冥冥之中,因果相报,一切皆有定数。
得知儿子回了中原,步川内伊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了,她感激地道:“两位先生帮了小儿大忙,老天才让步川来得这么及时,真是善有善报!”
澹台烨厚着脸皮笑道:“步川夫人不用客气,我也刚开始当好人,经验不足,多多包涵。”
梁笙:“”
步川内伊还当他开玩笑,便道:“外面的淳军已被剿灭,那艘战舰已经是我们的了。等风暴一停,可以立即起航去东江口!”
梁笙颇有些惊讶地望着她身后的人:“你们这些人剿灭了所有柳家军?”这些东瀛高手的战力有多强悍?只怕比当年的七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步川内伊坦诚地道:“我们都是杀手出身,擅长偷袭。而那些士兵胆小畏战,只知逃跑,把后背留给敌人的人,是不会有活路的。”
“罢了,左右也是叛军,杀就杀了吧。”梁笙道,“只不过方天号是大淳水师的战舰,还望夫人能够归还朝廷。”
“这是自然,我们又不是倭寇,还能随便占别人的船?”步川内伊神色失落地道,“浮生馆已经得罪了天皇,我在东瀛恐怕混不下去了,只能来中原投靠儿子,自然不会得罪你们的大淳皇帝。”
澹台烨有些奇怪地道:“浮生号不就是走走商船吗?两国互通有无也是天皇要求的,你们如何会得罪于他?”
“此事就说来话长了。”步川内伊望着山洞外的雨幕,娓娓道来。
池日,也便是池月的同胞兄长,原本是二十年前,中原江湖势力赏金盟的带头大哥。步川内伊是赏金盟内的一名杀手,在东都尸潮之变后,池日解散了赏金盟,带着步川回东瀛鹿良成亲,这便有了池寒。
步川家是做海运生意起家的,池日夫妇重操旧业,将浮生号的生意慢慢做大,最后承包了鹿良港口,买下了大半个鹿良城,做了城主。可惜好景不长,池寒七岁那年,池日遇难于外海,步川内伊一个人支撑起偌大的家业,艰难地将独子拉扯大。
眼看儿子越来越有出息,慢慢能分担重任,却被淳国皇帝召回东都,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也由此引起了天皇和大将军的警觉。
池寒原本就不是纯血统的东瀛人,如今又被淳国朝廷封了侯爵,授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