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局面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永瑞的家属从上施压,另一遇难者的家属在写字楼外讨要说法,掀起一阵舆论。而在项目方面,地产公司觉得山林晦气,意图放手切断合同。甲方焦急,自觉亏损过大,一边向公司索要地形图以此挽留地产公司,一边又要求公司对他还未现形的损失承担赔偿。
所有箭头,全部指向了公司。所有人,全部聚集到了公司。
黄恩宜处于一片混乱当中。她拨开层层烟雾,穿过人群,找到了坐在墙边角落里的领队,她向领队伸出手,“数据给我吧,我来做内业,画图。”
领队把烦躁表现得明显,“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我给你找数据?”
黄恩宜克制住情绪,平心静气继续道,“在你电脑里吗?我去找。密码是多少?”
“你他妈烦不烦?早干嘛去了?”领队吐出一口烟,从烟雾里憎恶地瞪了一眼,声音沙哑。
“黄恩宜,永瑞是代替你去的。”
黄恩宜攥紧拳头,压住呼吸,语调冷峻,“你的意思是,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对吗?”
领队将烟蒂扔到地上,一脚踩住,用力旋转两脚,“我是在夸你,运气真他妈的好。”
一句再明显不过的讽刺。
韦柯听到这里,紧握拳头,指节在桌面上来回敲击,毫无节奏,逐渐变得急促。他问黄恩宜,“那个领队……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黄恩宜稍显警惕,“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了他的命。
韦柯松开拳头,温和笑道,“我想找他聊聊当时的具体情况。”
黄恩宜支支吾吾,“没什么具体情况的……他后来出国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她怕韦柯会冲动,做一些她不敢想象的事情。为了避免韦柯的追问,她继续讲述当时的状况,以此作为掩盖。
那时,领队说完话后,站了起来,插着兜,走过黄恩宜身边,视若无睹。黄恩宜感受到了一阵风。她转身,朝着领队的背影大声呼喊,“数据!”
领队终于停下了脚步。
黄恩宜试图把需求表述得简单清晰,“内业不可能一直拖着,迟早是要完成的。知道你们都没时间。我可以保证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交给你们审核,再送到甲方手上。这样起码能解决甲方,不是吗?”
领队思忖两秒,回头,看向黄恩宜。他冷静下来,想到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终于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