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管家一时忘记去拉住容恒。那两人又开始打了起来。脸上身上都是血,但肥胖的中年妇女却一口一个“臭表子”“贱男人”,然后疯狂地去抢地上的碎瓷砖片,割着容恒的手臂,割得他不停喊痛。
段管家看着笑得一脸温和的少年,慢慢睁大了眼,良久,才点头应下。等容恒翻过身,掐着容婶婶的脖子就往墙上按后,他才赶紧又去拉人。
丢下这一地的烂摊子后,容栩上了车,疲惫地靠在了座椅上,伸出手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秦呈探过身子,帮他系好了安全带,还没起身,手腕便被少年倏地拉住。
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庞,另一只手紧紧拉着这个男人。
容栩轻轻扬起唇角,露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容,声音轻得好像在喉咙里哼,带着一丝无奈:“让你看到那些东西了。我也没想到……最后会变成那样。”
秦呈心中微动,他伸出手,温柔地拉开了容栩的右手。
灿烂和煦的日光透过车窗玻璃,轻柔地洒在了少年白皙清俊的脸庞上。翩跹的睫羽披了一层金色,在阳光下微微翕动,而那双澄澈晶亮的眼睛此刻泛了一丝红,没有刚才在书房里的果断狠绝,却显得十分失落和无助,还有一丝难以发现的胆怯。
上辈子容栩在孤儿院里待了十几年,他不是没被领养过,而是领养过一次,最后又被送了回来。当时他被送回来不是因为他不乖,是因为那对夫妻离婚了。
那对夫妻每天都在吵架,经常大打出手,每当他们打架的时候,年幼的孤儿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门外吵闹轰隆的声音。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脏话混杂在一起,没打一下,他的心就抖一下,冰冷的夜里,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抱住自己。
容栩垂下眸子,挡住了心里的情绪,将那份涌上心头的回忆忘记。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个柔柔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秦呈捧着少年的脸庞,仿佛在捧着世界上最瑰丽的珍宝,吻着他的左眼,然后吻到了右眼。容栩惊讶地抬眼,秦呈便吻在了他的鼻间,如同蝴蝶一样轻柔的吻,柔得都快感觉不出力度。
“以前,他们也经常这样?”
容栩的眼中划过一抹诧异,很快他就明白,秦呈这是误以为从小自己就在这种暴力环境下长大了。不过这话说得也没错,以前容家叔婶就经常打架,只是在容栩的记忆里,每次只是打得鼻青脸肿而已,从没像这一次一样,直接见血。
想着上辈子那对早已忘记长相的夫妻,容栩轻轻颔首:“……嗯,经常。”
秦呈在少年柔软的嘴唇上落下一吻,然后转身开车,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容二夫人是什么来历?”
容栩回答道:“是爷爷的老朋友的女儿。当年被那位老朋友接济过,几乎救了爷爷一命,所以顶了娃娃亲。本来是要嫁给我父亲的,但是父亲长得没二叔好看,二婶没看上,死活要嫁给二叔。然后就这么定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二叔不能离婚,因为二叔那笔股份,有一半是给二婶的。”
“有我在,不用怕。”
容栩倏地愣住,他转首看向秦呈。
男人慢慢伸了手,轻轻地握住了少年柔软的手,再次重复了一遍:“有我在,不用怕。”
容栩忍不住地翘起唇角:“好。”
两人牵手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出了容家大宅。还没离开这片富人区,秦呈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容恒出轨,有了一个孩子的?”
容栩:“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孩子,但是上次扫墓以后,觉得他对二婶好像不是很伤心,所以我找了一个私家侦探去调查他。容恒很警惕,私家侦探只拍到过一次照片。孩子只是随口一说,到底有没有,就让我那个二婶自己去查吧。”
秦呈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