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潘导摆手示意算了的时候,整个片场的氛围都安静如死。
偏偏算是始作俑者的人还一副温柔体贴地模样:“那我先回去了?”
蒋七捂着脸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不忍直视。
也幸好潘导忍耐力强也还存在理智,他扯着笑容点点头,“小洲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过来。”
“好。”纪洲点头,对着副导演摄影师灯光组道具组招呼个遍,才拎着蒋七出了门。
蒋七掏钥匙开车:“我看到了潘导想一板砖拍死你的表情。”
纪洲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那你一定是看错了,晚上有门禁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去我姐那吃饭你觉得怎么样?”蒋七翻了个白眼,“昨天我姐夫说想要和你道个歉什么的……我想我瞎了。”
“……你姐夫真是行动派。”
还没来得及把安全带系上的纪洲无奈下车,对着从阴影处走出来的男人保持警惕保持距离勉强微笑。
“钟先生好巧。”
“不巧,我在这等了十分钟吧。”钟尚伸出手指敲了敲车前盖,让刚准备颤巍巍下来的蒋七一缩脖又坐了回去,“腿有点儿疼,站着很累。”
纪洲干笑着道歉:“那真是不好意思,他动手可能有些没轻没重。”
“毕竟我自找的。”钟尚耸肩似乎并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我来这也是为了给你道个歉,昨天的确是我冲动了,回去在车上还让老婆教育了一顿。”
……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道歉。
向后退了一步,纪洲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可能都会僵硬了,“钟先生和蒋小姐夫妻感情真好。其实我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不用特意跑来道歉。”
“听说你和家里人出柜的时候被赶出家门了?”钟尚看到纪洲猛地呆滞的笑容一脸漫不经心地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我偷看了老婆的高中日记。”
“你父亲拿凳子追着你打,当着你的面换了锁,说你要是真爱上了男人的臭屁股,这辈子就别回来了,你很难过哭得像狗一样?”
纪洲紧紧抿着嘴唇,脸上不带了笑容,气场却仿佛比平时要犀利很多,但是这情绪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很快他脸上又挂了一个虚伪的笑容。
“打我和换锁都是真的,但是他没说那些话。我是哭了,却不知道像不像狗。或许在蒋小姐的眼中,我的确像是只落魄的狗。”
钟尚连忙摆摆手,“不不不,她的原话是‘他平躺在地上,眼睛是青肿地眯成了一条缝,半边脸都是淤血,嘴角是破的,牙被打碎了一颗。我蹲在他旁边,不敢去握他断了三根手指成扭曲样的左手,什么都不敢做,只能蹲在他身边。’多感人,我当时看到的时候都快哭了。”
左手握拳又用力张开,这些他以为自己都快要忘记的事情被重新提起,才发觉那时候的痛苦已经印在了骨子里,但是除了这样,对他再也无法其他的伤害,“我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