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一男的。”
又是被无限放大的杂乱声,纪洲感觉自己都要窒息的时候,才听到了一个有些清亮的声音说——
“哪位?”
卫忠侯看到纪洲抬起手臂捂着眼睛。
大概是一直没听到有回应,能听到对方疑惑的‘嗯’了一声,又态度不错的询问道:“还在吗?”
“……你不是死了吗?”纪洲的声音哑得就好像是哭了,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在透支他的力气,“小兔崽子。”
沉默。
纪洲现在的声音恐怕熟知的人都不一定能听得出来,可是手机的那一面,却好像是猜得到他是谁。纪洲没再说话,对方也并不挂断。
“……哥。”纪海开始的声音还算是平静,但是这就好像是一个引火线,他好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只会一直重复着这一个字,“哥,哥,哥!”
到了最后,他甚至是哭着说出来的这个字。
纪洲以为自己会说很多,比如纪海还活着也没出事,为什么不过来找他?还有那个他老婆孩子又是怎么回事?他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叛逆期抽风的时间都那么长吗?
但是他直到现在也才意识到他究竟是想说什么。
“明天给我滚回来,我在你家这个宾馆。”他犹豫着,最后才补充了一句,“还有钱吗?”
“哥……”纪海握着手机蹲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点了半天才意识到纪洲根本就看不到,“我明天就做飞机回去!”
“你这小破地方还有飞机场?明天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明天还有工作,挂了。”
“嗯嗯嗯嗯嗯!哥!”纪海突然开口又叫了他一声。
“还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想叫叫你。”
“还是那么傻。”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人能让纪洲用这种近乎嫌弃的语气对待,恐怕也只剩下了纪海一个。纪海见过他打架叛逆的那段日子,也听过他难听的牢骚抱怨,他所有的不成熟,也只有他弟弟知道。所以在打电话的过程中,他面对着自己弟弟,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曾经的语气态度。
没有让纪海感受到丝毫的生疏感,就好像两人之间横跨了生离死别的五年,都是假相。
纪洲每句话说的就好像是很轻松,只有卫忠侯能看到纪洲捂住双眼的手臂都在颤抖。
“挂了。”他的手臂没放下,这话是给一直帮他举着电话的卫忠侯说的。
卫忠侯把手机放到一边,打了一个哈欠,“困不困?睡觉吧。”
他什么都没问,用完全强迫式的手段把纪洲给塞进被里,手臂就搭在他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