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江南点头,她了解了。
岑静秋见她这副态度,只得吸了口气,将话往白了说,“你跟程怡心有仇,赵瑞为你出气,不让那姓卓的跟我们合作,我现在跟程怡心散伙了,又报复了她,也算顺便为你出了口气,你能不能跟赵瑞说一声,别拦着我和那位卓老板合作?”
江南只笑道,“你自己去问赵瑞的意见,他同意就行,我不干涉。”
这话一出,不止岑静秋,就连一旁安静听两人谈话的小妹都惊讶了,她姐怎么能主动让姐夫的前妻去接触姐夫,她都不膈应的吗?
江南看着两人的表情,只向岑静秋正色道,“程怡心跟我有仇,所以赵瑞断她货源;但你跟赵瑞也有解不开的旧怨,同理,如果在同等情境下,我也该为他做一样的决定。”
上辈子赵母早亡,是赵瑞的遗憾与心结,他不会原谅赵川泽和岑静秋这两个“罪魁祸首”,江南会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且她有自信,只要岑静秋的要求从她口中出去,无论她的目的是否为说情,赵瑞一定会放岑静秋一马。
江南不愿赵瑞为她委屈自己,违背本心,所以,她不会向赵瑞开这个口。
今天若不是为了程怡心的信息和小妹的生意,她也不会和岑静秋接触。
岑静秋只觉气恼又震惊,“赵瑞竟然将这件事告诉了你?!”
李晴在场,岑静秋不好将话说太明,但她没想到,赵瑞竟然会告诉江南上辈子的事!
显然,她没有从程怡心母女处得到任何有关江南“重生”的信息。
江南因笑道,“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有什么不对?”
岑静秋嘴唇翕动,最终沉默,赵瑞跟她、她跟周家闵可不是这样。
江南见岑静秋久久不说话,只问道,“单出设计,干不干?”
“干!”岑静秋毫不犹豫点头。
生意,能做一笔是一笔,因问道,“你们要几套?”
江南闻言,看向小妹,她的生意理应由她来决定。
李晴回视江南,将不适合当着岑静秋面儿问的问题暂时先咽下,目光转向岑静秋问道,“多少钱一套?”
“两百。”岑静秋脱口而出,这是当年她和程怡心计划将设计图卖给国营厂的价格。
李晴一听这价格,不禁瞪大了眼,她可承受不住这价钱!
却听她姐不假思索砍价道,“一百三套。”
这下,不止她无话,岑静秋也被哽住了,许久才道,“你当我这是两元店!”
江南差点儿被这突兀的话逗笑,因解释道,“那倒没有,只是我们并不打算买断你的设计,所以不愿花高价。你可以将设计稿再转卖他人,或者自己做来销售。”
这是一个没有版权意识的年代,她们高价买断设计稿也没用,很快会有人仿制,且小妹的店铺计划开在镇上,两百元一套的设计成本实在太高了。
如果不是现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专门的婚纱杂志,从港城带婚纱来,小妹又负担不起,江南不会找岑静秋。
“而且,不同的裁缝师傅有各自的手艺和见解,做出来的婚纱和你的设计稿肯定有出入,你不用担心你稿子和成品的销售问题。”江南又补充道。
岑静秋听完只吐槽道,“照你这么说,我卖的可不是设计,而是画稿。”
江南笑,“那还是有区别的,毕竟用料、尺寸这些问题,一般画家并不了解。”
否则,她早口述找人画出来了,根本不用花钱。
岑静秋又问,“如果我不接受这个价格……”
“那我们就只能再想办法。”江南回道。
岑静秋吐息,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这价格,这单生意做不成了呗。
她在心里衡量了会儿,李晴的铺子开在公社,如果她做了婚纱卖,确实影响小,这一百块属于不赚白不赚,便问李晴,“你要几套?”
小妹微微意外,这都能接受?
而后立马回道,“三套就行。”
其实,对于村里和公社的许多女孩来说,结婚时能有一身属于自己的崭新红衣服,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了,更何况是婚纱,有三套备选,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足够了。
岑静秋没再多说,只拿出纸笔,和小妹签下协议,接下了这笔单子。
小妹交了订金,跟岑静秋商定了交稿时间,便和江南出了店门。
走远后,她才憋不住道,“既然姐夫和岑知青过不去,那我还跟她做生意,姐夫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江南闻言窝心笑了,搂住她道,“你跟她正经做生意,又不是给她白送钱或让她占便宜,你姐夫为什么要介意?而且,你别看花一百块钱就买三张图纸,其实是咱们捡大便宜了!你姐夫说不得还要夸我们一句:干得不错!”
小妹面露怀疑,再次确认道,“真没事?”
江南重重点头,“没事!”
而后,才收起嬉笑的表情道,“咱们得先去个地方,才能接着逛了。”
话毕,江南带着小妹上了去往卓守诚单位的公交车,而后,请门卫大爷,帮她把人叫了下来。
卓守诚见到江南,一脸意外,“这么迫不及待?”
他以为江南是带妹妹来学摄影,哪知江南摇摇头,将他叫到一旁,把岑静秋举报周家闵的事儿一说,又道,“这事儿如果真查起来,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吕章华。”
卓守诚听了,神情还算轻松,笑道,“劳你们跑这一趟,我会转告他的,不过应该不会有事,吕章华干这行好些年了,他的手续经得起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