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毅一看李松险些当场喊出来,幸好薛检在一旁拉了他一下,卫昶则是完全怔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老李啊。
李松确实如卫昶二人所想一样,一直在外监视这他们,包括他们二人来县衙的时候,他也在后跟随,李松在南衙的时候破案是把好手,跟踪术练得也很好,卫昶和任毅的工作都是以抄写为主,在这方面比他逊色的多,所以即便知道李松必然要跟踪也发现不了。
李松在他们二人走好在县衙蹲守一会,一无所获,就干脆又回到州衙门口看看,在州衙门口的脚店中得知昨夜有一队人马从州衙押了囚车走,口音不是本地人,他整个人都慌了。
潦草吃点东西又回了馆驿蹲守,但在馆驿外略一想就觉得不对劲,馆驿绝不是押人的好地方,然后就想起卫昶二人今日去县衙的事,当时他也看到了薛检送二人出门的情形。李松明白薛检的县尉身份必然兼管保定县狱,将人藏在县衙大狱之中在择日带走,岂不是天衣无缝。
到此为止,李松想的都是囚犯被换了关押地点,从未想过卫昶和任毅还没走的情况下,侯氏已经被押回东京了。怪只怪任毅与卫昶谁也没敢向他透露此行是皇城司主导,如果李松知道皇城司要押走那一男一女,大概也懂得了事情关乎到国家安全的层次,不是他可以触碰的。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知道是皇城司在办案,他就明白这事儿南衙公人并不重要,更不需要卫昶二人出头动用薛检的关系,借监狱押人。
按照李松自己的逻辑,他开始在县衙门口蹲守,可尽管他的思路是错的,答案却是对的,李松在蹲守不足一个时辰之后,见到了与侯氏有染的那个奸夫——范虎,也就是囚室中的另一个人。
话说到这里,还需要回溯一下,快到中午的时候,知县下令薛县尉去将斗殴案子涉及人员都审一遍,没什么问题的就放人,毕竟这桩斗殴案没有人重伤,涉案人员也都是本地一些泼皮,没什么价值。
知县说的容易,县尉做的可不容易,斗殴案子涉及人犯众多,县尉薛检不敢马虎,一个个提审,一个个询问。忙活了大半天才录完口供、捋顺案情。
然后按照知县的要求放人,放人当然也不是直接放,每个人都受了杖刑,不过这杖刑打都是一些滚刀肉,皮外伤对他们也没什么震慑效果。
就当这些泼皮走出县衙,如同打了胜仗一般耀武扬威时,蹲守已久的李松看到了一个他想见的人,尽管那人留了络腮胡子他还是一眼认出。多日的焦急等待,耐性已经耗尽,这让他已经放弃了谨慎的计划。
泼皮出门后各自散去,李松跟踪目标到县衙不远处,范虎刚受的杖伤行动不便,李松一个箭步从背后踹倒他,准备用手中的幌子就地勒死。可惜天不遂人愿,对方极力挣扎他并没有很快得手,偏在此时有人路过,一阵呼喊引来了差役。
毕竟这里离县衙太近了,差役来的自然很快。最终二人被认定为斗殴,押入大狱。尤其是范虎,不到半个时辰一出一入,衙门口的人看他都觉得好笑。
当李松被抓后,行动受限不能动手,环境强迫他静下心想问题,终于意识到了事情可能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了,尤其是听到县衙的人称范虎为张炳的时候,李松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如果是任毅卫昶在这藏的人,不会被放出来,更不会改名啊,而且看起来这些差役基本都认识这个所谓的“张炳”。
接下来的事情比较简单,李松自称识得新任县尉薛检,薛检一见到李松,脸色就变了……
也不能怪老薛,上午两位故人与他好一通叙旧,二人走后身边胥吏也过来真心赞叹,开封府同僚之情何等真挚之类的话,现在可好又来一位东京故人、一位开封府同僚,可是这位是来撕破他脸皮的。
薛检看着在押的李松和张炳,虽然薛检就任不久,张炳这几个有些名气的泼皮他倒是认识,不过张炳以往从未参与过斗殴事件,更没有被关押的经历。现在可倒好,不到十二个时辰关了两回。
因为他们二人在外边打的太激烈,差役把他们押进囚室后又用锁链锁住,免得他们能碰到彼此。李松一直不肯开口,薛检看着李松叹了口气,这才着人将卫昶、任毅请来,商议怎么处理,案子毕竟不算大,尽量冷处理,老薛想给自己和南衙都留下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