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穆尽川面色一紧,急声劝慰道,“吴大哥莫要冲动,依你之言星象派在晋北省内势大,若只凭蛮力与其对抗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吴大哥可知,因为吴县民变之事,朝廷己经派遣钦差大臣特来晋北查办吴县民变之案?那位钦差大人与在下相熟,若吴大哥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为你引荐一二,若有钦差大人相助,扳倒星象派这颗恶瘤岂不易如反掌?”
吴山表情一怔,他有些吃惊地看了穆尽川一眼,虽猜到穆尽川的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穆尽川来头这么大,敢说与京里的钦差相熟,那说明穆尽川的来头比他想象的更为厉害。
注视着穆尽川那真诚地眼神,吴山一时间也有些动摇了,若真如穆尽川所言,他能还吴县的乡亲们一个公道,同时又能铲除星象派这颗毒瘤的话,那对吴山来说也够了。
正当吴山暗自思考时,破庙门口跑来几个急匆匆的人影,那是他先前派出去望风的两个兄弟。
“大哥,官府派兵了,现正在全程搜寻咱们的下落。”
进来的二人有些着急地看了吴山一眼,后者在听到他们传达的消息后,闭着眼叹了口气,“官府若不搜城才是怪事呢。”
“吴大哥!”
穆尽川仰起头叫住了吴山,言辞恳切的说道,“信我一回,只要能见着钦差卫大人,我便能将吴大哥及吴县乡亲们的委屈都说出来,让钦差大人给你们主持公道!”
吴山面露纠结之色,一时间竟拿不定主意了。
本心上,他很想信任穆尽川,但这段时间的逃亡生活,让吴山不得不对外人产生堤防与警惕之心,尽管穆尽川再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不敢完全相信。
……
泉安北郊老街。
身穿蓑衣的秘卫番子一路小跑到巷口处,与巷内的赵启珍碰上了头,“大人,距这三里外的老君庙旁曾有医师大夫出诊至今未归,咱们派人去那老君庙查看过,发现有蒙面男子进出。”
赵启珍眼眸一寒,冷笑道:“好,看来这吴山就躲在那老君庙内,叫上咱们的人过去,另通知泉安知府,让守备司的兵马半个时辰后赶来老君庙。”
那下属有些不解地眨眨眼,“大人,为何不立即通知泉安守备司派兵?”
“蠢货!”赵启珍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手下一眼,“他们要是跟咱们一同到了,到时候抓了吴山这份功劳算谁的?”
下属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朝赵启珍竖起了大拇指,“大人深谋远虑,属下佩服。”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老君庙外的尾草堆里,赵启珍己经带着近十名秘卫番子严阵以待了,他们一刻不停地紧盯着老君庙,不敢有丝毫松懈。
“来人了!”
眼最尖的赵启珍看到老君庙中走出一个蒙面的男子,那人他或许不认得,但若穆尽川在场的话,定会一眼识出此人就是先前请大夫的大牛。
“看来他们就躲在这破庙里没错!”
赵启珍兴奋地舔舔嘴唇,朝身后的下属招了招手,“都把眼睛擦亮点,待会儿随老子一同杀进去,其余人死活不论,但吴山要活的!而且不能伤着穆公子,都明白了没?!”
“是!”
……
淅淅索索的飕飕声在庙门前响起,十名身穿蓑衣的秘卫宛若鬼魅般出现在庙门口,躲在杂草与砖块后方的赵启珍宛若头捕猎的老鹰般伸出大手将望风的大牛拖拽到身前,一拳首挺挺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大牛就好似吃了迷药般昏死了过去,西仰八叉地躺在草堆里。
“冲!”
随着赵启珍一声令下,所有秘卫番子都冲进了破庙里,这突如其来地动静自然激起了吴山等人的反应,当看到冲进来的人里有赵启珍后,短暂失神的吴山当即亮出了尖刀,作势就要去抓身边的穆尽川,却不料有过前车之鉴的赵启珍反应更快,还没等他将手伸向穆尽川时,后者就投掷出一把长刀飞来,遭到攻击的吴山不得不分神躲闪,这一躲闪所花费的时间,却给了赵启珍可乘之机;只见他入展翅的雄鹰般飞扑而来,一把拽住穆尽川,如老鹰抓小鸡般将穆尽川提溜开来,瞬时与吴山拉开了五六米远的距离。
“吴山,你莫要再垂死挣扎了!”
赵启珍得意地看了吴山一眼,冷笑讥讽道:“尔等放下刀兵,乖乖受俘,我不会为难你们。”
手中没了人质,吴山知道自己等人并非赵启珍的对手,一时间也有些绝望起来,愤恨地锤了锤大腿,咬着牙道:“你们把大牛怎么了?”
赵启珍起初不解他说的大牛是谁,但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咧着嘴笑道:“你放心,那外头望风的小子还活着,我只是把他敲晕了而己。”
听到大牛无碍,吴山这才松了口气。
而这时刚被赵启珍搭救的穆尽川也彻底回过神来了,他拉了拉赵启珍的胳膊,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是何人?为何识得我?”
赵启珍有些无奈地朝他抱抱拳,“小的晋北内监机秘卫百户赵启珍。”
“内监机秘卫?”
穆尽川吃了一惊,随即又转过身望向吴山,再次开口劝解道:“吴大哥,事己至此,莫要再做无用的抵抗了,若你信得过在下,我定让钦差卫大人为你和吴县的乡亲们主持公道!”
闻听此言,吴山心中一颤,接连叹了好几口气后,这才抬眼看了穆尽川一眼,“求公子,为吴县的乡亲们主持公道!”
说罢,这个生性刚硬的汉子朝穆尽川弯膝下跪,表情前所未有的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