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峰顶。

白玉真君立于悬崖之巅，衣袂飘飘，他仰头望天，眼中满是深沉，周围山风刮过，却把他显得出尘无比，浑身毫无戾气。

此时，一位女子眼带恭敬而来，她在其身后拱手道：“南宫鹤灵见过真君。”

白玉真君并未转身，依旧还在望天，他平声道：“三日传道，你可有所悟？”

“弟子无所悟，唯有一些共鸣。”

“请说。”

“这三日，弟子像是跨越了岁月长河，参与进了这恢弘仙史中，与仙史中的仙者在冥冥之中产生一丝交汇。”

“呵呵，这便是修行读书美妙之处，并不需要有所悟，哪怕是修行一本功法，一门法术，若能感受到先贤真意，哪怕你们素未蒙面，也会从浩瀚岁月中，感受到神魂中的那缕共鸣。”

白玉真君缓缓转身，那深处的面孔带上了些叹然，“万族的仙史是读不完，悟不完的，这似乎也对我们修仙者来说毫无意义。”

话音一落，他轻轻抬手，山风抚地，出现两个蒲团：“请坐。”

“多谢真君。”南宫鹤灵郑重拱手，正襟危坐，眼中带着敬意。

两人在山巅远远的相对而坐，白玉真君缓声道：“何为修仙者，仙史中曾有大法力者说是为‘争仙者’，不为修，尤其是在万族大杀伐时代，皆在争仙。”

“修仙亦是先修心，遂古之初，灵气仙道降世，破心劫，斩心魔，入红尘......”

两人就在山巅上不急不缓的讨论起来，没有大呼小叫，没有惊声怒吼，唯有平和，渐渐的，晚霞映照天宇，山风微冷。

他们依旧还端坐在蒲团上，眼中也是相当平和，唯有南宫鹤灵眼中还带着敬意。

……

“本座研读仙史数千年，倒是有一些拙见分享与你，依旧是两面性，不必太过当真。”

白玉真君此时眼中己经带上些笑意，倒是许久没有在道院中遇见这样的弟子，并不是她天资有多聪慧，而是心真正在此处。

“真君请说。”

“我认为研读仙史如此多年，便是让我明白了无数修仙者的平庸与精彩，每一页翻过仙史的主角璀璨耀眼，但更多的还是在旁的平庸者。”

“求仙问道，大道争锋，争其顶峰者，他们皆为争仙者，但混沌仙灵榜上的万族天骄对这大世亿万生灵来说，数量又何等微小。”

“而我们不过是修仙者，当接受自己的平庸，修心中仙道，心态变得真正平和下来，那不管是研读仙史，还是修行其他，反而会顺遂许多。”

“如果这样，哪怕活数百年，上千年，也是足够，当得起修仙者一称，这也是本座一首以来想做的事，以仙史为鉴，当明智，识远。”

白玉真君脸庞挂着微笑，没有任何气势逸散，“在这恢弘仙史中，你我不过是一粒渺小尘埃，如同这无数星辉，终归只是衬托那皓月。”

“若你能明此真意，你的心都能变得宽广许多，那修仙之途的艰难险阻，也会随之变得渺小许多。”

“一些拙见罢了，你的仙途还长，当自行体悟。”

“嗯！”

南宫鹤灵重重点头，此时山风徐徐吹来，一轮皓月己经缓缓升起，天宇变得黯淡了许多，己有点点星辉。

她满脸沉静之色，突然开口：“真君，若有增寿万年的宝药放到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