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房里,关却尘蘸着清水细致洗去云落无名指上的血污。
纵然关却尘的力道已经放到极轻,但他还是瞧见云落的笑容已不知在何时落了下去,额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关却尘顿了顿,还想好该说什么,却见云落重新扬起笑容,“关太医,你动手吧,我不怕疼。”
像是清晨被露水打湿的花,明明压得抬不起头来,却还是迎着朝阳绽放自己最美的那面。
关却尘的目光似是被烫了一下,连忙避开道:“劳烦藏黛姑娘取一方干净的布帕来。”
“十指连心,待会儿姑娘咬着布帕,免得伤了自己。”关却尘垂眸解释道。
“嗯,多谢太医替我思虑周全。”
这时的云落还笑得出来,等关却尘一点点将劈开的那半截指甲从甲床上截开拔除时,要不是有藏黛抱着,只怕她早就蜷缩成了一团。
直到关却尘拔掉那半截指甲,撒了药又用纱布包好,这才听到咬着布帕的云落自喉间溢出呜咽声。
然而云落拿开布帕的一句话竟是:“关太医,谢谢你。”
哽咽未散,听得人心碎,关却尘没忍住看了一眼,但也就只一眼,又连忙避开了目光。
“伤口不能碰水,”关却尘将药粉往前推了推,“这药每日换一次,最多一旬后便能长出一层薄薄的指甲,但想恢复原状,少说也得一个月。”
“云落记下了,”云落仍旧抽噎难止,“多谢关太医。”
“此乃在下应为之事,姑娘不必言谢。”关却尘将药箱整理好,起身就走。
云落还想送,但这次关却尘走得更快,藏黛都差点跟不上,更别说刚拔了指甲的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