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流毕竟侍奉陛下的时日长,只怕不能只为主子着想。”
云落抿唇,又问道:“问竹和小东子呢?”
“问竹心思深,奴婢没有把握;小东子……”摇翠顿了一下,“他为人仗义,所以宫中好友不少,但心思单纯,难堪重任。”
云落抿唇不语,半晌才看向摇翠,“摇翠……”
才唤了个名,又住了嘴。
但摇翠已从云落的目光中看出其意——那你呢,你是值得相信的吗?
表忠心的话到了嘴边,被她咽了回去,回视云落的目光笑道:“奴婢会证明给主子看的。”
“摇翠,”云落倾身抱住摇翠,“幸好有你。”
这次云落抱的时间久,让摇翠的手落了下来,轻拍着她的后背。
男人是人,女人亦是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
光可鉴人的铜镜中映照出娇颜,镜中人展颜莞尔,尚且黯淡的室内乍然生辉。
休养了一旬光景,先前肿胀到不能见人的脸,总算在太医的医治下恢复如初。
但云落揽镜自照,几乎快将左脸塞进镜中,反复的左右瞧看后还是不太自信的问道:“你们说我的脸要不要再休养两日?”
“已经大好了,主子,”泉流提笔在云落的眉间勾勒一朵绯色的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说的就是主子您。”
“哪有,尽会说些甜言蜜语来哄我。”云落嗔了泉流一眼,但嘴角的笑却怎么压不下去。
本就貌若天仙的脸加上花钿的点缀,本就增添了一抹风情,这含嗔的眼神中又带了娇意,眼波流转间,就连女子都看呆了去。
云落心情大好,不仅叫泉流给她化了个明媚的妆容,又将头发、服饰全都精心打扮一番。
待重新站在镜前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叫人挪不开眼。
“主子真美。”何花蹲在地上给云落整理裙摆,还没起身,就先赞了一句。
泉流点点头,又给云落调整了下鬓间的绒花,“若奴婢是男子,也要拜倒在主子的石榴裙下。”
云落被她们逗得止不住笑意,打趣道:“怎么,你是女子就不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可见我还是不够美。”
摇翠也忍不住跟着一块儿笑,同何花一块儿道:“我们瞧着主子可是都移不开眼了,你竟还要投胎成男子才能瞧出主子的美?”
“哎呀,你们!”
一张嘴哪说得过三个人,泉流反驳不过来,只能气得跺脚。
寝卧里一时充斥着欢声笑语,外头暗沉的天色也丝毫不能影响。
“你们说,”云落蓦地面色一正,“我若是这般模样去见陛下,陛下能喜欢吗?”
摇翠三人自然是连连点头。
云落重新笑起来,吩咐道:“那好,泉流你去泽宸殿打听一下,陛下今日会去哪儿。”
“我想去见陛下。”
光洁如玉的脸颊染上绯色,愈发叫人挪不开眼了。
“不行!”摇翠率先劝阻,“主子的腿伤未愈,您若想见陛下,奴婢去泽宸殿请就是。”
泉流也道:“陛下这些天没来,不都是主子您不让陛下来吗?现在您想见陛下,哪还需要自己过去。”
云落却觉得不好,“之前都是陛下来寻我,这次我想去寻陛下。”
说着,云落拿起腰间的荷包,唇畔不自觉的绽放笑容。
这是陛下的荷包,摇翠与泉流见状,心下明了,她们主子这是想陛下了。
也是,一旬未见,怎会不想念。
何花却急了,忙起身推窗,“主子,您瞧外头的天色,只怕今日要下雨,您就算想见陛下,换个晴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