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城内刚开辟的军营主帐内,
下首一群将领看向坐在首位上的潘龙,纷纷皱眉。
“是的,这是本将最担心的。”
潘龙低垂着目光,担忧道:“大家试想,假如镇北……”
但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报!!”
一名士卒突然急匆匆进入帐内,跪伏在地。
“禀将军,探马回报,镇北军正在弃营而逃。”
“弃营?”
潘龙心下一跳。
怕什么,来什么。
还不等他多言,站于众将前的刘玄神色一动,马上开口道:“将军,小心有诈!”
“有诈?哼!能有什么奸计?”
潘龙冷脸瞥了眼刘玄。
他是烦透了这个郡守,一而再的劝阻。
现在居然连这种理由都说了出来,简直可笑至极。
对方这时候弃营,无非是散出的哨骑看到了今日广平的后续大批援军赶至,才不得不立马撤军。
这很正常,情理之中,城内已有总计15万兵马,失去士气和斗志的5万镇北军肯定攻不下来,不跑等死么。
他刚刚想说的,也正是这种情况。
“将军,下令追杀吧!”
“是的,将军,不能再等了。”
“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绝不能让镇北侯就这么逃了!”
“将军!”
帐内的一众将领,此时都没理会刘玄。
不管是援军所部,还是广平将军,全部焦急的上前一步。
假如是当初镇北军刚兵临城下,即便数倍于敌,他们也万万不敢主动出击,最少也会犹豫。
可是眼下,镇北军主将全数阵亡,5万大军人人胆寒已成溃军。
特别是一群广平将领,五位镇北主将都死于他们之手,自信心得到了无限的膨胀。
加之昨日的攻城战,那些攻城镇北士卒的惊慌溃逃表现,还历历在目,他们亲眼所见,这绝不是装出来的。
所以,在这种态势下,不说10万骑兵,哪怕半数,也能踏平5万镇北溃军。
剿灭了镇北逆贼,在场所有将军人人有功,还是大功。
如此天赐良机,谁想白白错失?更不想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传令!本部10万轻骑即刻出城追杀……”
“将军三思!”
刘玄咬咬牙,在同情感念镇北军的心理下,再次开口劝道:“将军,6万多轻骑连续奔腾了数日刚刚进城,尚未得到休整,人困马乏之际,如何上阵杀敌?”
“对付一群溃败奔逃之兵,何需拼杀?追上屠戮即可!”潘龙面色微沉道。
“下官始终觉得不妥,为防意外,下官建议留下这6万多疲乏兵马于城内休整,将军领其余4万前往追敌。”
“人数太少,本将不是要击溃5万镇北军,而是全歼!全歼!!再生擒镇北侯!”
“这样如何?将军可领城内的5万郡兵,加上昨日的4万轻骑,9万之数也足以将其歼灭。”
“废话!现在是追杀,不是袭营,你的5万郡兵全是步卒,怎么追的上一心逃亡的镇北骑兵?”
“可是……”
“够了!!”
潘龙终于忍无可忍,猛然起身,愤怒瞪着下面的刘玄:“刘郡守,你一再阻拦本将剿灭镇北军,到底是何居心?”
“将军切莫误会,下官只是以求万全,为大军和广平的安危着想。”
“本将看你是居心不良!暗通镇北逆贼!”
“下官……”
“哼!待剿灭了逆贼,本将必上报主帅,治你通敌之罪!”
言罢,
潘龙不再废话,率领一众将领快步出了主帐。
不多时,
一股股黑压压的轻骑如同洪流般,自城北门浩浩荡荡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