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中军大营北门,
一名平阳郡兵狠狠把手中战刀捅入眼前敌人的胸膛,鲜血瞬间四处飞溅。
他的脸颊上早已糊了厚厚一层几近结痂的血水,完全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但面前扑来的一群群敌人,让他根本来不及去擦拭。
刚抽刀准备后退,数柄战刀突然自前方挥来,将他砍翻在地。
数名敌人顺势涌了出来,可还没站稳,就被乱刀斩杀。
一群平阳士卒同时蜂拥而上,眨眼间便堵住了这处刚空出来的缺口……
狭窄的营门位置,双方寸步不让,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一名名敌我士卒倒在血泊之中。
重新被敌人占据的围墙上方,层层排布的北伐士兵持着弓箭,不断向下倾泻着箭矢。
下方一些平阳郡兵在同伴举盾的掩护下,也在朝上面射箭还击。
此外,里面还混杂着前来支援的一批批新兵,配合持弓射杀。
半空中,一片片箭矢你来我往。
中箭倒地的身影随处可见,爆发的惨叫更是不绝于耳。
虽未近战,但激烈伤亡程度,并不比营门处弱多少。
奉命退至营外的雷豹,骑着战马冷目望着这一切。
同排而立的新兵营主将丁仓,同样面沉如水,甚至比雷豹还要冷峻几分。
经历了和百万蛮族决战的惨烈场景,从尸山血海活下来的人,这点死伤的小场面远远无法撼动他的铁石内心。
“报!”
“两位将军,我方驰援到了。”
一名哨骑忽然从后方奔来禀报道。
两人转头看去,果然见军阵后出现了一股兵马。
不是步卒,而是清一色骑兵。
数量也不多,仅有千骑。
领军的黑瘦将领,两人也认识,是司徒啸麾下的一员副将,负责统领余下六千骑兵,名为顾白。
“雷将军,丁将军,军师有令,全军撤退返回后军,营门敌军交由我部抵挡和断后。”
顾白来到两人近前开口道。
“断后?”
雷豹看了眼远处上千名镇北骑兵道:“军师的意思是?”
“我等将留下与敌同归于尽。”
“……”
雷豹怔了下。
特别是看到顾白说此话时,毫无变化的语气和毫无波澜的面容,心里不由的微微震动。
留下赴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意。
自问,他做不到。
顿了顿,雷豹点点头:“那……顾将军保重。”
“传令,后撤!”
身旁的丁仓没有多言,已开始转马下令。
听闻顾白的话,他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如果换做是他得到这个命令,也一样会舍命执行。
作为一名老兵,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岂会怕死?
“撤退!”
“全军撤退!!”
随着命令的片片传达,
营外郡兵和新卒军阵纷纷转身,后军变前军,有序后撤。
在弓箭手的集火压制下,营门前的一批批平阳郡兵也快速退了出来。
同一时间,全数下马的一千镇北军自两侧迅速穿插替补了上去,封堵住营门。
不远处,
顾白冰冷的抽出马刀,向前一指:
“进!”
一声令下,
营门对敌的一排十几名镇北老兵集体踏前数步。
“噗呲!”
“噗呲!!”
一柄柄马刀急剧挥动,抹过前方一名名敌军的脖子。
由于没有闪避空间,少数镇北老兵难免不慎被敌人的战刀命中,身中刀伤,但也就微微皱眉,脚步没有动弹分毫。
个别被战刀捅入了胸口,不退反进,任由兵刃将自己捅穿的同时,手中马刀送入对方的心口,双双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