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郎霎时间血全冲到脑袋顶上!这十几日她都乖巧得很,还以为她忘了这茬了,谁知道她在这里等着他!他怒喝道:“黄英,你胡扯什么?!”
周侍郎却站住了,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摇头:“去苏州?还以为你学乖了,谁知道,还是那么异想天开!看来,你要出这扇月亮门,还要等很久!”这个儿媳妇之前是个单纯的傻蛋,现在是个自以为聪明的傻蛋!有意思!
英姐儿却毫不退缩地看着他:“老爷可肯跟我赌一把?”
周侍郎收不住脸上的笑意,就像逗弄有趣的小狗小猫:“你想赌什么?”
“赌我……明天就能出了这月亮门!如果我出去了,老爷就准我去苏州。如果我出不去,就是一辈子被关在这院子里,我也毫无怨言。”
周侍郎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子这么大胆天真的,见英姐儿一副很笃定的样子,索性又坐了下来:“先说说,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老爷赌?”
英姐儿睁圆了眼睛,一时没听懂,有些不确定自己理解得对不对,慢慢道:“在苏州乖乖的和在京城不停地闯祸,老爷想要什么样的儿媳妇?”
周四郎听出了英姐儿话中的威胁之意,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家里,还没有人敢跟周侍郎这样讲话。
周侍郎果然慢慢地收起了笑容,不动声色道:“你要知道,你家就在老柳村!”
英姐儿没想到周侍郎会这样说,这是村里人打架,我割了你家麦子,我就砍了你家高粱么?
英姐儿面上一白,半步不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去苏州,对周家不是更好吗?不用把我藏起来见不得人,也不用怕我出去不小心惹出一些祸事来!更不用担心我把老太太、太太气得病了!何必闹得鸡飞蛋打!我去了苏州,甚至可以不提周家四儿媳妇的身份!”
周四郎看着毫不畏惧周侍郎的英姐儿,心里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来。
周侍郎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英姐儿,半晌点了点头:“好,明日你如果能从那月亮门走出去,我就允你去苏州!”
周四郎送了周侍郎回来,见英姐儿已经上床,睡在里侧,背对着床外。他故意大声地“咳咳咳”,没有动静;又故意踢倒了那把交椅,英姐儿还是一动不动。周四郎憋着气,招呼了丫头进来,去净室洗漱了一番,回来爬上床,一看,英姐儿还是侧身躺着,背对着自己。
他举起一根指头,很想也跟英姐儿过去戳他似的,戳戳英姐儿的背,看她还装不装睡。可手指伸到一半,无力地垂了下来。他觉得他误会英姐儿了,英姐儿闹着要去苏州,不是为了追着他,而是不想留在周家。这一夜,周四郎翻来覆地没有睡好。
第二日,周四郎早早就进了书房等着,可眼看着沙漏里的沙一丝丝地流个不停,英姐儿却派了香草过来说:“奶奶说三字经已经学完了,又要准备去苏州的事,想请几天假。”
周四郎火了:“你去把你们奶奶叫过来!没有先生的许可,不能请假!”
英姐儿到底还是过来了,笑盈盈的,没事儿人一样,看得周四郎两眼冒火,关上房门,就质问道:“黄英,你可真是好学生,这么快就学会骗人了?”
英姐儿坐下,笑意不变:“四爷,我也不算骗了你,我确实跟老爷认错了。”
周四郎恨得一拍桌子:“你强词夺理!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