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事实,日军为了这场战争准备了很多年,就像一列开动起来的列车,现在想停,都停不下来了,无论是杀了松井石根或者谷寿夫,都会有下一个松井或者谷寿夫顶上,让这列战争的列车继续开下去,直到有一天开不动为止。
“我没想过要改变这场战争,我只是——只是想送该死的家伙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路远听出了萧山令语气中的劝意,但他想让对方明白,自己这么做不是像荆轲秦舞阳一样为了出名,而是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那,好吧!”
萧山令便不再劝,看着路远的眼光里透着浓浓的欣赏,道:“大丈夫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不再追问——你来找我,需要我做些什么?”
“下关!”路远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
下关,是南京通往北岸的唯一渡口,两艘渡轮已经被唐生智下令开走了,但下关,还有很多船,那些船不是为了南京陷落而准备的,那些船,是那些高层军官为了自己在南京被攻陷之后自己逃生而准备的。
或许唐生智真的有死志,但一般的军官,可没有和南京共存亡的意愿。
这是每个官兵心里几乎公开的秘密,只是没有人说破,于是它就不存在。
“你想说什么?说我们这些军官贪生怕死吗?”萧山令的目光凌厉了起来。
“没人不怕死,我也怕!”
路远摇头道:“我只是想告诉司令,南京城里有很多人,很多的老百姓,他们不该死——希望真到了城破之时,司令能给南京城的百姓们留下一条活路……”
萧山令没有争辩,他也知道南京守不住。
“都知道下关有船,到时候百姓军人们一起涌向下关,那将是一场灾难……”
路远沉声道:“我希望真到了那个时候,司令你能在下关维持秩序,能让部队,百姓,有组织的撤离,能多撤离一个,就多活一个……”
“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萧山令闷哼道:“唐司令下令固守,和南京共存亡——你这是在扰乱军心,是死罪!”
“……不,这是留下一条后路!”
路远很平静,他说的是人话,他相信萧山令应该能听得懂人话:“我知道船不够,所以我偷偷的做了一些安排,之所以没说出来,就是因为唐司令的命令,也不想南京这么快就崩溃——南京,我们要好好打一仗,但我希望当很多年后,我们的后辈子孙来评价这一战的时候,所用的词汇是悲壮,是勇猛无畏,而不是悲哀,凄惨……是值得铭记的,而不是被刻在耻辱柱上的!”
萧山令不说话,狠狠的瞪着路远,清秀的脸上居然有着饿虎般的凶狠。
“我们可以败,但要败的有骨气,有尊严,我们这些当兵的,至少可以昂首挺胸的告诉我们的同胞,我们尽到了本分,我们可以理直气壮的面对那些辱骂我们的人说,有本事他.妈.的你来……”
路远低头,告退,他不知道和此人,是否还有见面的机会。(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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