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不露辞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少年也毫不怯地打量着他。
江逾面对着一父一子,实际上是有些头疼的,但少年把他爸的圆滑学了个七八分,不用郑总指示,自己就能找到话题和江逾聊,江逾倒也轻松。
看得出郑总对儿子以及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在一旁话都少了许多,偶尔帮衬两句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
江逾和郑总没有直接利益对立,因此气氛一派祥和,到最后郑总让小郑喊他江哥,小郑喊得掷地有声。
江逾微微变了脸色,感受出来小郑绝非等闲之辈。
他和郑总互吹了几句,郑总还要会见别的客人,带着儿子走了。
江逾松了口气。
杯中的酒已经见了底,他想找侍者添上,一转身,和何臻扬撞了个照面。
他看着何臻扬不算好的脸色,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这位了,问道:“你爸爸呢?”
仿佛在逗小孩的话一问出来,何臻扬肉眼可见地变得更阴沉了。
“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江逾懒得和他打哑谜,抬腿要走。
何臻扬低声快速说:“你别让他进你公司。”
刚才郑总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说想让儿子去江逾公司历练一下。江逾哪敢答应,嘴上打着哈哈就过去了。
结果在场唯一一个当真的人,竟然是在后面偷听的何臻扬。
这孩子有时候真是天真得可爱。
“知道了,多谢何先生提点。”江逾笑着打发何臻扬,“去玩吧。”
何臻扬沉默地立在原地,没动。
江逾疑惑道:“怎么,还有话要说吗?”
何臻扬看了他一会,走了。
这样的举动放谁身上江逾都会觉得莫名其妙,但何臻扬做出来却让他觉得合情合理。
他目送何臻扬回到唐茂华身边,唐茂华问了何臻扬什么话,何臻扬摇摇头。
江逾这才发现自己和他们站的是对角线,几乎是整片场地里最远的距离。何臻扬千里迢迢过来就为了听自己的墙角,也是挺有闲情的。
江逾吃准有唐茂华在何臻扬不敢造次,心理负担少了许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鱼得水地穿梭在整片场地中。
偶尔能强烈地感受到一道目光钉在自己身上,刺得他浑身升起毛骨悚然的冷意。但他并不在意,何臻扬玩得无聊了,自然就会收手。
然后重整旗鼓,下次再战。
这场晚宴一直持续到深夜,甚至还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舞会。江逾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勉强带着笑容跟着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