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琥珀色中,映出我呆呆的脸。
“你好,我是黎家瑜。”
我并没有反应。
老麦轻咳一声。
她摸摸光洁的额头,笑道:“怎么了,有东西吗?”
我六魂七魄回归,赶忙摇头。
她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腕,理了理袖口,方抬头对向老麦,老友一般拍拍她的肩,道:“新年快乐咯。”
说罢,她转头朝我伸出右手:“交个朋友。”
天知道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十七年老父老母加上老麦的谆谆教诲此刻尽毁,只晓得两只手紧紧握上去,话都讲不出。
黎家瑜的手指修长,手心温热,握上去非常舒服。
她稍用力,方抽出手,不甚在意笑道:“vip区尚有空座预留,两位今晚若无其他安排,不妨同我迎接新年。”
老麦并未等我回应,即刻表示荣幸之至。
我从未如此崇拜亲爱的姑妈。
1999年的最后一夜,我坐在九龙油尖旺区红磡畅运道9号的人海中,台上是本港万人景仰的神祇,我们一同,伴着世纪末的钟声,迎接2000年。
我十八岁了,入行第二年的第一天。
第二次见到黎家瑜,是半年后,在本港名流霍超仪的生日私人pa。
老麦不知从哪弄到请柬,上头竟写着我的英文名烫金字,叫我吃惊不小。老麦得意洋洋,命我需盛装赴宴,力挫群芳,若是能教哪家豪门公子看上,便是锦上添花,再好不过。
老麦的无边神力总教我有些吃不消。可她总有办法,教我乖乖脚蹬九公分高跟鞋,攥着ferra□□还是别的什么晚宴包,跑到一群陌生人中间发呆。
老麦觉得我应该胸怀大志,重振麦家震天雄风。第一步,是要钓到豪门公子的。我瞅瞅自己b-cup的本钱,觉得老麦的宏图伟业若是执行起来,着实有些困难。每每想到老麦的理想注定照不进现实,我总是不忍心打击这个三十五岁高龄的女人,便违背本心,遂了她意欲一统江湖的梦想。我安慰自己,大约老麦结了婚,便没工夫一统江湖了。
所以,为了老麦的好心情,此刻我倚在一棵无比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远离喧嚣人群,发着抖,像本港任何一个瘪三一样,瑟缩地点上一支烟,舒爽地吸了一口。
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东西。尤其在这种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的地方。若是有油头粉面的小哥过来搭讪,保持沉默,面带微笑,对准他厚厚的粉脸,轻轻吐一口烟圈,便是最好回答。
我一手夹着烟,从晚宴包里掏出老麦拿来给我镇场子的陀飞轮瞄了一眼,再吸半包烟,差不多就能打道回府了。
我埋头继续悠闲地吐烟圈。
“hey,借个火。”
一把低沉的女声。
我抬起头,望见黎家瑜精致的正淡淡微笑的脸。
容我心跳半分钟,只因她的每次出场都似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