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瑜站起身,隔开一点距离,摘下墨镜,对老麦道:“今天的报道是我的疏忽,我很抱歉,往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报道。”
她朝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麦压住隐隐的怒意,道:“不敢当。她年纪小,脑子一热就跟人飞南美了,您千万别放在心上,这事就算了。”
黎家瑜的眼底幽暗:“我会保护好她。”
我攥紧老麦的胳膊,生怕她冲上去给黎家瑜一巴掌。
老麦甩开我的手,冷笑道:“本港六百七十万人,几人容得你们所谓的爱?莫不是黎小姐在本圈呆久了以致产生幻觉?”
黎家瑜道:“我会带她离开香港,荷兰、丹麦、法国,这个世界总有容得下我们的地方。”
老麦转头盯住我:“你愿意跟她走吗?”
未等我作声,黎家瑜戴上墨镜,道:“今日我来这里只是向您和语晴致歉而已,既然您已接受我的歉意,旁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后会有期。”
她转身便走。
清冷的大厅只余她的长靴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声响,洪钟一般敲在我的心头。
我死死咬住嘴唇,叫那三个字闷死在肚子里。
我想我又一次伤了黎家瑜的心。我总是伤她的心。
趁老麦不注意,我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
☆、b3
塞先生又找我喝酒,他衬衫皱巴巴,胡子拉碴,样子十分落魄。
他说jack结婚了,跟一个叫neil的男人。新娘不是他,他很难过。
我说我爱上一个女人,她温柔又体贴,我夜夜发梦都梦见她。
塞先生说,哇塞,那你去追她,我帮你。
我咽下一大口whiskey,辣得眼泪都流出来:“我哪敢明目张胆跟她在一起。”
塞先生晃着杯子里的冰块,良久,黯然道:“我们都是胆小鬼。”
我跟他碰杯:“所以活该买醉。”
我们喝了一杯又一杯,恍惚中,我好像又听见塞先生撕心裂肺地喊“jack”。
只是杰克先生已找到爱侣,和塞先生再无可能。
我踉跄着爬到沙发上,头紧紧埋进靠枕里。
我听见自己呜咽声:黎家瑜,黎家瑜。
脸涩地发烫,嘴里有咸咸的液体,我想幸好黎家瑜看不见。
幸好她不知道,我有多想念她。
2002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