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全关好门,就带着他们进了堂屋,一边给他们泡茶一边说:“城里刚消停了没两日,你们要是早个七八天来,还进不来呢!”
“听说丞相动手逼宫了?”宣谋开门见山的问。
余九全立刻往窗外望了一眼,小声说:“丞相说是清君侧,这些天杀了不少人,西市北口那儿的血迹,可得几场大雨才能洗得干净。”
宣谋和夏小乔彼此对视一眼,又问:“这么说,丞相已经成事了?”
余九全分别给他们二人倒了一杯茶,摇着头回道:“咱们也说不清谁成事了,也不敢出去打听,我连店都关了半个多月了。官府这几天倒是敲着锣在东西两市周围布告,叫商户开门,正常开市。可我们哪敢呀?少做几天生意不要紧,命可只有一条。哎,你们这时候突然进京来做什么?”
“有个朋友来京里办事,好长日子了,也没回去,我们又听说京里出了事情,就想来瞧瞧是什么状况。”宣谋说到这里才想起介绍夏小乔,“这是夏姑娘,跟我一起来找那位朋友的。”
余九全看了夏小乔两眼,也看不出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就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说:“现在可不好找。之前说是有刺杀丞相的刺客逃了出来,城内多番搜查,各坊中但凡有懂武艺的,都被捉到衙门里审问过,也杀了一批据说是江洋大盗的人。唉,咱们关起门来说句实在话,杀了这么多人,难免有冤枉的。”
宣谋又问了几句,余九全却真是知道的不多,他从屈政亮动手那天关闭所有坊门不开起,就再也没出过崇化坊。现在知道的这些,也多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的。
“那您知道玉堂镖局在哪个坊里么?”夏小乔最后问。
“镖局多开在旁边丰邑坊,‘玉堂’,我倒没留意有没有这样一个名号。不过丰邑坊里三教九流最多,这些日子被盘查的也格外多些,你们想去,不妨再等两日。我看这架势是慢慢放松的,听说大官也杀了不少,也该当差不多了。”
谈到这里,余九全看时辰到了午间,就让他们稍坐,自己去叫妻子做饭待客,又在前院安排了两间客房给他们暂住。
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以现在的形势,他们白天出去确实不方便,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还有可能连累余家,不如等天黑了再出去探探路。于是他们就装作听从了余九全的建议,老老实实在他家呆到夜深人静。
本来宵禁之后,坊内是不禁走动的,也有些店铺会开得比较晚,但目下是非常时期,白日里都冷清得很,宵禁之后就更不用提了,除了更夫,坊内竟没什么脚步声。
夏小乔二人侧耳听了一阵,确定没什么动静后,就各自蒙了面、换了夜行衣,偷偷溜出余家往南面走。路上倒是遇见一拨差役在巡视,但这两个差役都不懂武功,夏小乔两个要躲过他们轻而易举,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南面坊墙下。
崇化坊中没有大官巨贾,坊墙修的也不高,夏小乔都不用提气,轻轻一纵就可以翻过去。不过外面有马蹄声响动,显然有人在巡视,她就和宣谋耐心等着马蹄声远去,外面没有声息了,才越墙而出,并飞快穿过坊外大道,到达丰邑坊坊墙下。
隔着墙听,丰邑坊内也很安静,两人翻墙进去,分头搜寻了一圈,很快就在坊中东南角汇合,并找到了玉堂镖局。
既然已经来了,自然不能看看就走,两人都不用商量,就再次翻墙潜进了镖局。
这间镖局并不很大,夏小乔从呼吸声判断,里面应该有六七个人,往里走时,又发现后院还亮着灯,就跟宣谋悄悄靠近,到有人说话的厢房窗下偷听。
“……旁的你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