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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于是紧张起来,韩修两手攥着椅子的扶手,指甲忍不住抠进木头里去,看着已经走到眼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厄钰,然后尝试着小心开口:
“我……”
他想说,我被鬼术控制了,重伤知愁的不是我。
然而话未说出,骤然传入脑海的声音将他一切侥幸和希望打的稀碎。
“乖,重创知愁的凶手就是你,别想狡辩,所以接下来的话,你得跟着我说。”
恶罗,这位前任鬼主的声音在韩修脑中回荡,是一如既往的嬉笑口吻,轻松活泼,大大咧咧,没有一点攻击性。
可韩修却仿佛看见黑暗中张开一道血盆大口,无情将他整个人咬住,上下的利齿凶狠穿透他身体,他被卡在利齿之间,鲜血淋漓的睁着眼,喘着气,却绝望地明白,他已被断绝一切生路。
韩修仍旧静静坐在椅子里,可抬起来的头却垂了下去。
他刚刚还有千言万语急着向厄钰解释,但是现在他不敢出声了。
别说千言万语,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敢说,甚至恨不得自己现在变成哑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才好。
然而不管他多用力地咬紧牙关,嘴巴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缓缓张开,发出并不能代表他真实意愿的声音。
“我——没什么要解释的。”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说道,语气是冰冷疏离的,透着讥诮与淡漠。
韩修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用这种口吻说话。不,应该说,没想到恶罗居然能用这种口吻说话。
恶罗操纵着韩修的身体,轻松而愉悦地借韩修之口,说出最能逼疯厄钰的话。
“你身为恶狱之主,为祸人间,其实那一剑我更想捅进你心里,只是知愁比你好骗,我就先对他动手了。”
韩修垂着头,听着自己把这番话说出口。说的过程里,他两手十指用力抠着椅子的扶手,拼命想阻止自己说下去。
就算不能完全阻止,至少表现出一些挣扎的痕迹,想让厄钰看出异样,想让厄钰发觉他此刻身不由己。
可是没有用,无论他怎么拼命努力,努力到胸腔闷痛,指甲死命抠着椅子扶手,渗出血来,可最终还是只能像个旁观者一般,无能又无力地任自己这张嘴胡说八道。
心里真的是绝望到了极点,韩修被控制着说完违心的话时,整个人如同死过了一次,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微弱。
然而他的面前,厄钰身上散发的鬼气忽然变得凝实沉重,他被这鬼气压迫,瘦削的身子忍不住蜷缩起来,脊背几乎都要被压垮了,五脏六腑也跟着绞痛起来,血色逐渐从唇缝间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