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换季的时候,天气反复得厉害。发烧刚好的海冬有些提不起劲,下课铃一响他就趴到了桌子上,坐在他身后的沈豫拍了拍他的后背让海冬把下节课的课本递给他。
他烧了一个多礼拜,吃了药热度退了没过多久又烧了起来,难受得要爆炸。
上课从来都不做笔记,甚至笔都没拿起来过的沈豫这几天都在帮海冬记笔记。海冬发烧好了又咳嗽起来,没几天整个人看上去就瘦了一圈。
在岔路口分别,海冬从帽子里拿出一包薄荷糖,绿黑相间的外包装,撕开一小口子,海冬倒了几颗在手心里,把剩下的折好放进书包里这才推着车走上了斜坡。
一条很长的坡,路面并不宽,两侧种满了行道树。一到夏天,绿意压下来,隔开阳光,地面只有些斑驳陆离的光影。
自行车车轮碾过枯黄的树叶,有沙沙的声音。海冬听着身后传来车铃的声音,转过头时见沈豫用力蹬了几下脚踏板,等到了他的旁边沈豫才下了车。
海冬眨了眨眼。
沈豫伸手扯了扯他的头发道:“我送你回家。”
“……哦。”
沈豫走在海冬的左侧,海冬走了一会儿将耳机分给了他一只。这个时候只有随身听,磁带还分ab面,黑色的耳机样式单调,没有左右的标识,倒是分了颜色。
“自古红蓝出cp,”海冬小声说了一句。
“嗯?”没听清楚的沈豫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上了坡,沈豫将耳机还给海冬,走出几步又回过头,“周末我奶奶要做豆腐,你过来吗?到时候叫奶奶炸豆腐给你吃,还有豆浆可以喝。”
“要!”海冬冲他挥挥手,看着他骑车下了坡,行道树很快遮住了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海冬又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唔,感觉精神多了。
黄豆浸泡一夜以后要把浸好的豆子打好。海冬凭着印象骑车左转右拐到了沈豫的家。
一户小小的院落,红瓦灰墙,粗砺的水泥地,中间一口水井,院子角落放着沈豫的自行车,自己侍弄的花草沿着院墙摆了一排过去。
海冬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站在大门口拿着一个玻璃杯喝水的沈豫,见他来了便勾了勾手指头。海冬和他站到一处,看见侧屋屋檐下垂下的勾子,勾着两根木条钉起来的木架,下面是用纱布兜住的豆渣。
“里面有刚煮好的豆浆,”沈豫将杯子递给海冬,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端出来一碗豆浆,“刚加的糖,还没化。”
海冬空出手来要接,碰了一下碗壁后手往上一抬,捏住了沈豫的耳垂,“烫。”他皱了皱鼻子,收回手将滑下去的眼镜往上托了托。
海冬跨过明沟在廊上的竹板床上坐下,竹床有些年头了,不过依旧很坚固。“我小时候很喜欢躺在这上面睡午觉。”
海冬端起碗,拿起勺子搅了搅,眼镜片被热气熏出一层白雾,“看不见,”海冬把碗放下,取下眼镜,等着白雾散去。
“栀子花什么时候会开?”
“六月吧。”
“茉莉呢?”
“六七月吧,和栀子花应该差不多月份。”
没营养的对话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