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能很快放下戒心,和晏许同舟共济了。
不过,怎么说也是相识九年的人了,晏许不能说很了解柳诗蓝,但是关于她是个难得聪明又能坚持本心的人这点确实毋庸置疑的。
他相信柳诗蓝应该看过那风靡大江南北的《xx传》,再不济《xx格格》应该是看过的。对于用小产来陷害这种事不应该没有防备才对。其实说实在的,晏许之前还不了解柳诗蓝的时候曾想过,以柳诗蓝的眼界和知识,她不用这招对付别人就很好了,哪还轮得到别人动手。
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就是残害皇嗣,那可是杀头的罪。往小了说,大约关个禁闭,锁上一两个月就过去了。是前者还是后者,全看柳诗蓝刷了多少皇上的好感度。
‘等等……’晏许使劲地回忆笔记本里的剧情,但九年过去了,他也只对结局有一些印象了,‘我怎么记得书里是有这么一个情节,是某个妃子怀孕然后小产陷害谁……后来好像,好像什么来着?’晏许不由敲敲脑袋。
归荷绞着手指,看着晏许在原地走来走去地转圈,仔细一看,她的眼底布满了血丝,鼻尖微红,很是可怜兮兮的模样。
‘淳定,淳定。你记着吗?’在外的几年,晏许刚开始还想着元清远对他的告诫,抱着警惕心,到后来是完全地放开了,把自己还记得的故事情节从头到尾给淳定讲了一遍。
要问他为什么,只能说如果一个人在外时常没有东西能够果腹,时常露天席地倒头就睡的情况下,面对唯一一个不会把他当疯子并且和他相依为命的人,反正晏许是没忍住把底都扒拉出来了。
不过他去过其他世界的事到也没讲,一是淳定也没问,二是他自己只觉得那些故事莫名沉重地让他开不了口,让他做不到随口就说出来用于解聊。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淳定说完,又阿弥陀佛去了,晏许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醒悟,转身对着归荷,将淳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又加上:“将这菩提偈诵于她,她自然就明白了。”
归荷一头雾水,这菩提偈她自然耳熟能详,因为娘娘平日里常念佛经,导致她们也被熏陶了不少。虽然不明白大师的用意,但是原话传回去总是没错的。
归荷和晏许道别后,就匆匆地从一边的小路下山去了。她要赶紧赶回去,娘娘还在宫里等自己呢。
长乐殿。
柳诗蓝一身素衣,乌黑顺亮的长发蜿蜒搭落在白衣上,显得越发黑白分明。暖色的烛光下,明明灭灭着繁杂的心绪,她嘴里重复了一遍:“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最后轻笑着抿抿唇,颠倒众生。
她侧头用柔荑般的手顺着垂落在颊边的黑发,涂着蔻丹的手指穿、插在发间,不受阻碍地落在女子的膝上。
柳诗蓝一手抚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一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把保养精致的木梳。
木梳看着很是朴实无华的样子,做工看着有些粗糙,不过因为长期有人使用,所以到是透着一层温润沉静的光芒,木梳的梳脊上刻着两个清秀的小篆——初心。
这是当年西山冤案结束后,随着淳定的信寄来的。
柳诗蓝记得当时自己的贴身丫鬟们,看到自己从信封里取出梳子时难得外露的惊讶。等问清原因后,她有些哭笑不得。
该说那位大师竟然如此不通俗世呢,还是那个和自己一起从现代来的同胞不靠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