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俍迟疑了一下，轻轻抬眼，状似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晏许，又垂下眼皮：“和之前比好了很多，小型空间消亡率降了百分之十一，中型的降了百分之二十，大型的稳定性提高了不少。”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凝重，我还以为情况不太好。”晏许笑笑，在周俍的注视下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那……我们的事也该……解决一下了。”晏许侧侧头，看向窗外，又回过头将目光落在周俍额头上。

周俍嗯了一声，声音似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低低的，沉沉的。

晏许皱眉：“你什么想法？”

周俍眨眨眼，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来滑去：“我能有什么想法。”

他这样的态度让晏许有些烦躁：“周俍你这样就没意思了。看我追着你跑很好玩是不是？是，我之前是拒绝了你，但是你……”

周俍一直没抬头，晏许心里一股气忽然就泄了，到嘴边的话被他狠狠咽了下去。

是啊，自己不是明确地拒绝他了嘛。

没意思的是自己才对啊，冲他发什么火。

“抱歉……这件事太乱了，我……”晏许揉揉脑袋，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周俍摇了摇头，黑发轻晃，还是没抬头。

晏许看着他，眼前不知怎么的晃过一个画面。

十几岁的自己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把手工刀在桌角上一笔一划地刻着一个字。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伸长脖子看着他，嘴角上扬着，眼底落满了星星。自己刻完了一个字，刚舒口气就被那少年扑在背后，向前趴在课桌上。自己也不恼，小心将手工刀收了起来，反手拍在那人的背上。

然后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了教室。

晏许知道自己刻了什么，无非就是周俍的名字。

晏许不由自主柔和了神情：“你不和我说你什么想法，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都没计较你删了我记忆，又让我白白追了你那么久的事。”

“你才没追我……”周俍嘀咕了一句。

晏许一顿：“这事我们双方都有过错，正好两两抵消了。”

周俍没点头也没摇头，晏许只当他是默认了。

这下两人又没话说了，起初的尴尬这会儿消去了一点，但还是让人有些不自在。

见周俍实在没有开口的倾向，晏许只能无奈地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周俍这才点了点头，却也没有站起来送他，依旧端坐在那。

几步走到门口，晏许推门的时候一顿，侧过脸说：“过年要不要到我家来？”

周俍骤然抬起头，眼睛水水的，良久，他沙哑着声音吐出一个字：“好。”然后，他看见侧着脸的那个男人勾起嘴角，推门出去时还抬手晃了晃。

等门关上后，风铃闹作一块，周俍才反应过来自己应了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低头看到黑屏的平板上倒映着自己笑成傻子一样的脸。

真好。

在家里和林海告别，在沙发上没坐上几分钟，周俍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在楼下。

晏许提着行李下楼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心里想着大概老妈等不耐烦了，接起来，果然是晏母。

但是不是为了催促晏许，而是告诉晏许，他们今年不回老家了，因为外公他老人家在山野里乱窜，忘了订车票现在已经买不到票了。只能让大儿子载着外婆一家子老老少少地赶过去，去那犄角旮旯的地方过个年。

因着实在不方便，作为二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