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瑶一时半会没有说出话来，澄澈明亮的眼眸瞪大了看向齐筠。

今天齐筠对苻瑶说的话怕是比之前加起来还要多了。要是陆哲在这里，肯定要惊呼齐筠是不是被夺舍了。www.

“什，什么意思？”苻瑶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的意思是，”齐筠的脸色不再是和往常一样严肃冷漠，而是在琴房柔和的灯光下软化下来，显得无比温顺，“不要再像之前一样刻意躲避我了，你可以试着像对陆哲那样和我相处。”

“......”苻瑶正准备说话，又被他打断了。“其实看着陆哲能和你一起愉快地交流，我......很羡慕。”停顿了一阵，最后三个字像是斟酌了很久才从他嘴里说出来。

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苻瑶的预期了。她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齐筠刚才弹琴弹太久把脑子弹坏了。

一时之间有点无措，不知道应该说啥的苻瑶只好转移话题：“先回去吧。”

“好。”齐筠轻声答应。他的手越过苻瑶的头顶，将门边的灯关上了。房间陷入黑暗，关好门，还了钥匙，苻瑶跟着他走出了教学楼。

这个时候校道上的学生已经被很少了。齐筠和苻瑶都不是话多的人，一路上两人默然无语。苻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在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齐筠，微微垂下的头像是满怀心事，时不时将视线落在前面的人身上。

走到门口时，一直头也不回的苻瑶这才转头和齐筠说了声再见。

“再见，注意安全。”身后传来齐筠的声音。

苻瑶有点摸不清齐筠到底是什么心态。在学校里的时候，齐筠还是和平时一样，好似说话会花他的钱，从来不主动和别人说话，也从来不说无意义的废话。脸上也还是看不出喜怒哀乐。让苻瑶都快要以为那天琴房里说那番话的他是一个错觉了。

很快，毕业晚会那天到了。

这种晚会作为全校公开参与的仪式，阵仗尤为浩大。不少学生因为这一天里半天不用上课而高兴。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表演可以观赏。

口口声声说自己要当摄影师的陆哲还真的将相机带过来了。

当换好演出衣服的苻瑶回来时，他还呆在座位上摆弄着那台相机。

“还没弄好？”苻瑶低下头去看他。

“欸欸，好了。”陆哲放下手中的相机，抬起头。正对上苻瑶的眼睛，陆哲一下愣住了。

修身的黑色长裙穿在苻瑶的身上，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凹凸有致。雪白的肌肤和纯黑的礼服相衬，直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如泼墨一般黑色的长发被拨到一边，顺着瘦削的肩膀洒下。精致的脸庞在一点灯光的照耀下更加动人，此刻她脸上带着微笑，眉眼弯弯，一双眸子像是倒映着星河，流转着眼波。虽然平时穿着校服的苻瑶就已经能够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但是此刻经过精心打扮之后，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怎么了？”苻瑶用手在陆哲眼前摇了摇。

“哦，哦。”陆哲像是刚才回魂了，将相机重新举起来，“别动，让我给你拍一张。”

随着“卡擦”一声，苻瑶轻轻一笑，说：“怎么样？”

“嗯嗯，”陆哲连忙点头，“很好看。”

“哈，好看吧。”蒋枚这个时候走过来，一揽苻瑶的肩膀，眉头一挑，眼角上扬：“这可是我亲自挑的，眼光不错吧？”

“哈哈，不错不错。”陆哲表示赞同。半晌，又补充道：“不过人家穿什么都好看。”

“确实，这个身材和颜值可不是穿啥都好看吗。”蒋枚又将苻瑶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只是让她的美更加突出罢了。”

齐筠此时也换好衣服走了过来。

他身着黑色西服，更是显得身高腿长，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也犹如本人一般，打理得一丝不苟。冷峻的面容透露着一股不好接近的严肃，引得班上不少女生朝这边看过来。

“嗨呀，真是人靠衣装啊老齐。”陆哲笑嘻嘻地朝他说道。转过头去问蒋枚：“你说如果我现在去学钢琴还来得及吗？”

“？”蒋枚满头问号。“应该赶得上我们下下届毕业吧。”

毕业晚会在下午两点开始。准备表演的人都待在后台或是化妆或是等主持人报幕。

苻瑶坐在后台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苻瑶总感觉有视线在盯着她，但是每当她抬头的时候，那道视线就消失不见了。

苻瑶疑惑地继续低下头看着手机，似有若无的视线又开始了。

“你有什么事？”本来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声音，令苻瑶惊讶的是，居然是一直沉默地坐在旁边的齐筠在说话。

他正对着坐在一边角落里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生说。

“啊，啊？”那个男生瞬间红透了一张脸，“不好意思，我想和那位，嗯，苻瑶同学合个影可以吗？”说罢，他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苻瑶，等她的反应。

“可以啊。”苻瑶倒是没有什么包袱，答应了他。

那名男生欣喜得手都在抖，猛拍一把坐在他旁边的朋友，让他帮他和苻瑶拍了一张合照。

回到椅子上，苻瑶好奇的看了一眼齐筠。他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保持着端正的姿态，像一块没有感情的木头，不过也是一块帅气的木头。苻瑶内心无情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