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低头不说话,方池忍不住催了一句:“坐也坐了,茶也喝了,你快把我的印拿来,我有急用。”
何微点点头:“我知道大概是要得急了,不然你也不会找来。”
方池噎了一下,顿了顿说:“本来便是如此,你还想怎样?”
“……只是近日不怎么能见到你,心里有些空罢了。”何微忽然说。
方池听他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不知该回什么好,他倒是倾诉他的情感,可惜作为接受的一方,方池只觉得如坐针毡。
方池的躁动好像传达给了何微,他的神情有些灰败,站起来说:“好了,我去拿印了,你把这杯茶喝完再走吧。”
看他起身离开,方池三两口把一杯茶下肚,就等他回来的时候可以走人。
何微大概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但再怎么磨蹭取一方印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他还是回来了。
方池看他手里果然拿着那个包着印的锦囊,心中一喜。
何微望了望已经空了的茶杯,抬眼看了看方池,方池感到莫名心虚,但是挺了挺脊梁,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从他手里接过印鉴,方池说:“那我就告辞了。”转过头去。
何微在他背后问道:“十月二十日我们这一届的学生约在得月楼会面,你去吗?”
方池想了想,这次会面好像是周融等人倡议的,他去了估计也只会听到一些阴阳怪气的话吧,因此他说:“不去。”
“那十一月五日小王爷约我们这一届在京的进士到问梅墟赏雪,你去吗?”
方池想了想,小王爷这一摊事不好推拒,便道:“也许去也许不去吧。”
“好,”何微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说:“你慢走,我不送了。”
方池看他一副自己去了便很期待的样子,说道:“即使见面了,除了互相点头之外,也不会发生别的什么。我不是很明白你在想什么,我劝你,有这时间,不如在别的事上花功夫。”
何微似笑非笑看着他:“你竟劝我,这对你没好处。要知道,现在饱受见不到的痛苦已经使我快发疯了,倘使不能在那些有限的场合见到你,我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再一次做出绑你过来的事。”
方池闻言哼了一声,甩甩袖子快步出了房门,说:“这却是没可能的,我不可能再一次落到你手里,我劝你好自为之。”
他一路离开了院落,乘着轿子远离了何微家,一直过了好久,受压迫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没想到,他人的好感是这样沉重的一样东西。方池有时甚至会狠毒地想,若是真的让他死,那么就不用受这份情感的束缚了。
……
十月十八日,方池收到了周融送来的请柬。
说是请柬,其实就是一张灰色的劣质的纸,薄而且脆,是市面上最便宜的一种纸,甚至读书人根本不用这种纸来书写,上面的字写得龙飞凤舞,方池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交给系统看,说是“邀请上官状元二十日到槐树街得月楼一聚,切记切记”。
切记个鬼?方池在心里骂道,会去才有鬼了。
周融用劣质纸张给他写请柬,摆明了是藐视的意思,这样过去只是接受他那边的人的群嘲而已,除了受气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方池直接将请柬扔到了一边。
二十日过后,他在京都大道上和周融巧遇。
周融掀开帘子望着方池所在的轿子说:“上官兄,你好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