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祁席笑着说,“我身上的鲜血,有一半为你沸腾,只要清楚你是庄非,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一切都有意义。不要想东想西的,走吧。”
庄非垂下眼睑,看着地上祁席的影子,微微收了收手指,唇角的线条柔和了些,鲜花河葬,那么他的身体是彻底自由的,是不是,也要放开心绪,让心也虽身动,由得自己一回呢。
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庄非抿抿唇,心下有了计较。
祁席回过头,双眼幽深,唇边却挂着一抹深意浅笑,庄非……十年前,那场攻心游戏你赢了,这次就原谅我的先手行动吧?想起庄轻鸿府中那一往情深的青年,祁席心道抱歉,却无一丝歉意。
就如庄非所说,人死如灯灭,能幻化鬼魂,就是一次新生,他能给庄非幸福,凭什么要退让?庄轻鸿,你已经得到庄非全心的爱一次了,前世种种也该了结了。
他是我的。祁席只觉得,心中温度熨帖无比,暖到了他的心中,庄非肯跟他走,他就已经看到了未来。
第297章魂归处
尽管心中还有些犹豫纠结,庄非不得不承认,跟祁席在一起是比较轻松的,有一件事让他非常惊讶——当初他做花魁的时候,与祁席的相处实在不能算多,相处的时候他自认没有过多的自我展示,且时隔十年,为何祁席会这么了解他呢?
他一抬眼一蹙眉,一扬手一投足,祁席都能明白他的意思,不是那种费尽心思才猜出来的勉强,那样反而太累不自然,也会令他觉得不舒服,就仿佛清风拂柳,流水载花一般神奇,水到渠成就发生了,当真能应了一句心有灵犀。
其中因由便光是瞧着也能猜的一二,只是这一二就已经沉重的让庄非喘不过气来,索性便不去想,正好祁席也没有任何要以情相逼的打算……不是他想这么做,不如说正是因为懂得其中的珍贵,所以才不得不郑重以对,在没有下定决心之前,任何模棱两可的回应或摇摆不定对于祁席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也是对他所付出感情的一种亵渎和侮辱,是对他精神的一种折磨。
庄非看着外面的落叶随着秋风打转,缓缓落在地面,勾了勾唇角,谁能想到几天前他还只是个对所去所从毫无头绪的游魂野鬼,现在居然也能这样欣赏秋色了,多么不可思议,竟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是他所向往的港湾。
虽然还是不能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却也能看见白天是何种风景。
抓住身前的雕栏,庄非也终于适应他现在的身份和生活,白天精神不济,越接近日中越发混混欲睡;不能触碰阳光;不需要进食任何人类的食物,但对祁席点给他的香烛却分外喜爱;但凡烧给他的东西,他都能够自行取用,虽然看不见……就如同那时他穿花魁衣袍,其实也是因为他住的地方被一把火烧了赶紧,那些衣服自然也在其中,他自然可以随意改变。
除此之外,在他的“骨灰”现身之后,他与花街,也就是他葬身之处的联系也薄弱了起来,不会出现“睡着”一下就不自觉缓回花街的情况了——现在只要他心中有清晰的念头,他在哪里睡着,就会在哪里醒来,在虚弱至极的时候,他无法显出人形,只能依附在装有他骨灰的锦囊之上。
祁席知道后,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块血玉,作为他的栖身之所,有助于他恢复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