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言满心怒火地回到家中,他心中憋着一口气,想着回去收拾人。
一进屋便见楚桉将地上的薄席被子一一折叠收拾起来。不仅如此,还特意从角落里拿出一床厚厚的被褥,铺在了床板上。
这、这这这分明是真打算顺着杆子,想上自己床睡觉!
“你……!”沈之言张口就想呵斥,就见楚桉转过头,手里不知何时捏着把匕首。
偏偏还一副泪眼婆娑的委屈模样,轻声唤他:“言哥……”
沈之言头皮发紧,看得后背直冒冷气。
以楚桉现如今这个疯劲,可还真能做出自己往自己脖子上来一刀的行为。
沈之言嘴唇一张一合,狠话最终咽下,不吭一声,扭头退出了屋。
楚桉收回目光,微微勾笑,转身继续心安理得整理自己的东西。
【楚桉爽感值+12】
憋屈走出来的沈之言站在外面狠狠跺脚,心里怒骂:等着!迟早要让这翻了天的楚桉看看谁才是家里的主人!
本来沈之言想的是大耍威风,唬住楚桉,但自这天后,楚桉这个窝囊废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自己稍稍动点教训的念头,他便一言不合要寻死觅活。
闹大了便哭喊着要跑到衙门口前把自己吊死。
楚桉真能做出来,自己只是某天半夜把人踹下床,第二天醒来就见人抹着眼泪,手拿着绳子往外走。
这可倒好,沈之言唬不住楚桉,还反过来被楚桉吓唬拿捏得不敢再动半分。
这之后,沈之言只能安慰自己,不就是分一半床给他躺、分一点饭给他吃,他认了!反正饭还是这小子做,地还是他扫,衣还是他洗。
总之,家里的活还是楚桉干,他且忍上那么几天。
可即便如此,嚣张了二十多年的二流子沈之言怎么想心里都还是不得劲极了。
今晚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屋外雨声哗啦。这天气凉意十足,外面的寒气一个劲儿直往里头钻,也只有躺在床上才暖和几分。
黑夜和雨水将寒冷加剧,黑灯瞎火的屋子里,沈之言躺在床上,寻思着这鬼天气可能会把他前些日子在山上设下的捕猎陷阱冲毁,打算过几天往山里走一趟。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被褥下窸窸窣窣的动静实在惹得沈之言头大。
他没再忍让,把手从旁边人的掌心里抽回来,不虞道:“你不好好睡觉,老捂着我手做甚!”
黑暗中,沈之言辨不清楚桉表情,不过也能想到,这人被自己呵斥后,定是又是那副塌了天的委屈神情。
果不其然,楚桉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言哥,我手冷……”
说着手还伸到沈之言侧脸处蹭了蹭,让他感受一下。
冰凉的触感如同一股寒流,迅速穿透了沈之言脸上的肌肤。
不仅是冷,同时还有楚桉突然的触碰,让沈之言这几天的火气瞬间被点燃。
晚上总是能激起沈之言内心的郁气,他下意识地用力一挥,拍掉这令人生厌的触碰。
\"啪——\"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静,其回荡在整个空间里,久久不散。
声响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饶是打骂惯了楚桉,从不觉得有什么的沈之言都愣了愣,手指不受控制蜷缩起来。
旁边的人一言不发,沉默的气氛在黑暗中扩大,沈之言怀疑他要开始哭了。
张了张嘴:“我……”
不出他所料,楚桉抽泣声由小变大,渐渐地停不住了,变成了嚎啕大哭。
沈之言已经麻木了:“不许哭!”
如之前那般,沈之言一说话,楚桉便哭得更大声。
“……”沈之言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他明早天一亮又要跑出去。
内心已毫无波澜了,困意褪去,沈之言歇了想骂人的心思,摸黑伸过手晃人。
楚桉如刺猬般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沈之言手伸过来,他就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