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弄了一些薄粥,你先垫一下肚子,这一天你没吃没喝的,小心饿坏了身子。”
穿着粉色襦裙的少女低声对涟漪说道,显然也是这个小丫头的丫鬟之一。
“我不饿,心里难受的紧。”
涟漪垂眸小声说道,还抽了抽鼻子。
“小姐,我知道你难过,可是老爷久病,你当...”
“我知,可是心里依旧难过...”
涟漪说完还抹了抹眼睛。
“哎!”少女叹息一声,不再劝说小姐吃粥,转而劝小姐休息:
“我来替小姐烧一会儿纸,小姐去侧堂眯一会儿吧!”
“我还是留在这里陪父亲吧!”
涟漪轻轻摇头,将小女孩的倔强表现出来。
“小姐,你不休息,也去洗把脸,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明日还要见客呢!水我已经帮你打好了。”
少女温声劝说道。
最终涟漪点了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建议。
少女似乎是知道涟漪久跪站不起,伸手将人扶了起来,她比涟漪高一个头,所以扶的很轻松,送涟漪进去侧堂后,将粥也端了进去放在桌上,没有劝说她吃,只是浸湿了帕子递到涟漪手中,就匆忙返回了灵堂。
涟漪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小脸,这才转身坐下,似乎是累及靠在椅背上休息,其实已经开始接收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江南首富吴大才唯一的后人,妻子生下原身后,险些大出血没挺过来,还是因为吴大才财大气粗,用一株三百年的人参将自己的妻子救了回来。
吴大才的妻子李氏出生大家族,只因为家道中落,为了维系家中的体面,无奈下嫁给商贾吴大才,相当于是被家族卖了出去。
李氏对于家族早就冷了心,好在吴大才爱重她,对方虽是商贾,可是也小有文采,两人算是先婚后恋,相敬如宾,日子过的不错,如果不是偶尔上门打秋风的娘家人,日子会过的更好。
因为这次生产,李氏伤了身体,无法再度怀孕,李家就找了李氏,想让她的庶妹嫁入吴家为贵妾,好早日生下儿子,不至于让吴家后继无人。
这个恶心人的提议,让李氏彻底与李家撕破了脸,她转头就找了吴大才哭诉,并说自己愿意让出正妻之位,不耽误他生儿子,要求与他和离并带走女儿。
吴大才自然不愿意,好说歹说劝住了李氏,其实他也有些厌烦李家的贪得无厌,吃相这么难看,一点没有世家大族的气度,这次的事情也让他确定,自己的妻子是站在自己这边,并不愿意帮着娘家人算计他。
吴大才能做到大商贾,也不是没有头脑之人,他当机立断,谎称妻子产后病重,请了许多名医看病,最后得出要静养,最好去气候宜人的地方修养的结论。
有了这些铺垫后,吴大才直接结束了北方的生意,当然也装模作样的将几间看似客人盈门,实则开始走下坡路的店面直接送给了自己的岳家,言明自己要带着爱妻去江南养病。
李家得了好处,对方又是为了自家的女儿,他自然没有立场阻拦,就只能眼看着吴大才离开了京城,去了气候宜人的江南定居,至此山高水远,也没法子上门打秋风了,只能期盼每年的年节礼。
只是去了南方的吴有才借口生意不好做,初到这里被江南的生意人排挤,因此送的节礼也一年不如一年,等李家派人去南方回礼顺便查探虚实时,发现吴有才一家只住在一座小两进的院子里,家里的布置也颇为寒酸。
李家不相信吴有才家产会败的这么快,就催他回京城,吴有才确实有才,他说自己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可惜明面上他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其实,在得了女儿吴涟漪,知道妻子不能再生育时,吴有才就开始为女儿打算了,若是等他百年后,女儿继承了他所有的家财,那李家一定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冲上来将自己的女儿吞吃入腹。
所以在女儿办完周岁宴,而李家准备给他再塞一个女儿为妾时,他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等到了江南,吴有才对妻子李氏合盘托出了自己的打算,李氏也十分赞成,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将来成为李家的垫脚石,况且还是带着夫君挣下的万贯家财。
夫妻两人联手,将李家人骗了过去,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吴有才明面上也只有一家米行和一间出租的铺面,赚的钱也只能算小富,低调也不惹人注意。
其实私底下,他的钱都用来投资吃红利了,而且是以不同人的名义投的,算是江南的隐形富豪。
李氏毕竟伤了身子,娘家又不省心,过了一段舒心日子后,在原身九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发妻的离世让吴有才也伤了心神,李家似乎嗅到了什么,派人来参加了丧礼,就说要接原身去京城住一段时间。
吴有才老泪纵横,拉着李家的老仆哭诉道:
“岳丈这是要剜我的心呀!婉婉才走,涟漪是我此时唯一的藉慰,你们将她也带走,我如何活下去?
我知道你们担心婉婉走了,我另娶他人,对涟漪不好,我吴有才发誓下半辈子就守着女儿过日子,绝不会另娶,也不会让人欺负我的女儿。”
一番话将管事给堵了回去,李家气恼的同时,也有些不甘,可是三年过去了,吴有才真的没有再娶,只和女儿相依为命,李家人暗骂晦气,这才转移了注意力。
可是彼时吴有才病了,因为思念亡妻,再加上身体不好,所以缠绵病榻,生意上的事情就让手下的人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