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心念一转,没打算跟他说这个,他像是才意识到两个人现在各自所处的立场,面上的表情不由更加僵硬起来。
这三年他和纪常不是没有过联系的,从他在启国表明身份开始,越国纪常的信件就开始一封封连续不断地送过来,他将那些由鸽子带来的小纸条一张张珍而重之地装进匣子,却只是在半年后淡淡地寄过去一句:勿念。
纪常愿意相信他,他很感动,但两个人的立场已经注定对立了,牵扯过多便不是什么好事。
李明章倒应该不至于因此怀疑纪常跟他暗通款曲,但敌军之将,终究还是注意着些避嫌得好。
纪常看着他的脸色,看上去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一身黑衣劲装的青年好像想要伸手触碰他的手,却又不敢乱动。
沈悠挫败地叹了一口气,还是伸出手去主动揉了揉他的脑袋,动作十分熟练:“怎么了,忽然来这里找我?”
给点阳光就灿烂说的便是纪常这类型的人,刚才还是一副受了虐待的小狗眼泪汪汪的样子,被温柔地一呼撸毛,马上就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你都不给我回信韩城城,我担心死你了……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明章干嘛要对你下追杀令?”
明章……
沈悠眼中神光倏然一黯,摇头道:“没什么,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儿。”
纪常显得小心翼翼:“那你……你恨他吗?”
沈悠觉得很累,累得根本不想再说什么话给那个变态的暴君打遮掩。
他怎么能不恨李明章呢,他凭什么不恨他,不恨那个莫名其妙重伤自己,逼得自己如同丧家之犬远走他乡的人。
何况他还对纪常怀着那种心思……
但是不行,纪常现在明显已经心动,李明章对自己做过什么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他对纪常是真心的。
所以他只能强打精神,摇了摇头:“我们已经两清了。”
他说的是现在的战局,不管李明章过去怎么对他,至少现在已经在战场上被他一步一步逼入了绝地。
可韩城纵然能够纵横沙场,却也在感情上输得一败涂地。
纪常没法儿理解这些复杂的情感,他的忐忑不安在韩城出言否定之后便消失了,整个人重新沉浸在见到最好朋友的喜悦当中。
沈悠只能再一次主动问他:“你今天突然冒险来这儿,是找我有事吗?”
“呃……”纪常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啦,这些年来我们总是错过,还没有机会距离这么近,我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沈悠暗暗叹了口气。
他也不禁感慨李明章对纪常下的心思,这孩子竟仍与当年刚刚取字时一般,三年残酷的战场生涯竟好像从未在他明净的心里留下痕迹。
李明章用心良苦,尽力安排纪常远离有他韩城的战阵,一来是因为他在启国任大将军,麾下军马是整个军中最为强悍而能征善战的一批,二来……怕也是不想让纪常和他面临那种沙场上你死我亡的可悲场面。
“还有……”纪常明亮的眼睛偷偷瞟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