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看去,守城的士兵一片大乱,有人茫然在背上乱摸,发觉自己丢了一把反曲弓。
远处,莱茵哈特手一扬,将到手的反曲弓和一支白羽箭塞进白如安怀里,沉声道:“还去先找卫悭报信?”
白如安道:“卫悭不能死,卫家军是樊阳的中流砥柱……”
“让他知道伏兵就可以了。”莱茵哈特道。
一骑绝尘,比白如安上一次糟糕的骑术快了不知多少倍,当黎明准备到来时,他们已经能看到前方卫悭小将军的运粮队伍。
在这个山坡上莱茵哈特就勒停了马,引导着白如安在马上站起,道:“站稳,拉弓。”
白如安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牵引搭上箭,勉强将弓拉开一点,手臂肌肉发颤,拉不下去了。
“60磅,你可以拉开。”莱茵哈特的精神体直接站在马背上,像白如安身后的一尊虚幻的神明,“手臂抬高,放平,使用你的肩膀和腰力!”
白如安将手臂抬高一些,依稀感觉到莱茵哈特的力道支撑着自己,前方除却一线绿色的林地却什么都没有:“莱茵哈特,是要射谁?”
莱茵哈特抬手微微一指,精神力瞬间在狭小的空间中爆发,恐怖的气压和热量点燃了箭头上的燃料——这是一支火箭。
不等他给出信号,白如安气力不济,手一松便放了出去。
一点火星若有似无,在晦暗不明的天空中划过。
“走。”莱茵哈特坐回白如安身后,催马前行,骏马再次风驰电掣。
“到底是在做什么——”白如安手臂仍有些酸,骑在马上大声问道。
“示警。”莱茵哈特说。
扑面而来的寒风将白如安的碎发吹得支离破碎,他坐在莱茵哈特怀中,竭力向后看去,只见前方那幽绿色的一条细线上,升起了浓浓烟雾,如烽烟,如不详的预警。
火光照亮了天空一角。
不远处,卫悭的运粮队伍察觉不对,正在陆续停下。
“你……我烧了那片地方,是给卫悭示警?”白如安恍然道,“樊阳也得派人出来查看,那支伏兵藏不住了,山河关的消息也捂不住了……!”
艳丽的火光冲天而起,他们所行前方的天空仍是一片藏青色,背后却像背负起了绚烂的烟火,遥遥烈烈,向着两人渺小的身影追随而来。
白如安又道:“这……这么大的火,不会烧得太过分吧?”
“不是火,是天亮了。”莱茵哈特答道。
他们一路像揭开黎明的帷幕,又像把日夜的分界线推行向南;等奔行到回马府中,天已大亮。
白如安故技重施,骗人将他放了进去。
回马府中娘娘腔的监军林画果然又傻乎乎来接,白如安打断他话头道:“我是樊阳白家嫡子白悠,山河关破了,特奉制置使之命来回马府调动守军。”
林画大惊失色,伸出手指哆哆嗦嗦。
白如安果然还是看不惯他这个样子,道:“你自己看!”
北方的天空已然狼烟滚滚,从这里遥望是分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的。
只有个玉佩,没有制置使调兵的手令;林画还是半信半疑,瞻前顾后,不敢下决定。
白如安不耐烦地抢了他的兵符到手里,就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时,白如安回过头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