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柳笙什么都看不见,心安理得地钻在男人怀里讨宠。
几分钟后,蒋昱一手被柳笙紧紧拉着,另一手用笤帚在沙发下面捞虫,姿势诡异。
过了十几秒,嗡嗡声变大。
沙发下面是一只翻着身的知了,大概是窗户旁边的树上飞过来的,行动能力很弱,误打误撞到了沙发下面就没再动了。
被蒋昱抓到手里的时候,知了吓得噤声,也不挣扎。
柳笙往后缩了缩,“抓到了吗?”
“嗯,一只知了。”
蒋昱走到窗边,把知了放走,又关上窗纱。
柳笙抱着膝盖,歪了歪脑袋,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那只虫安静了,“是放走了吗?”
“放走了,过来吃饭。
柳笙乖乖说了一句“好”,其实他还想再问问,比如万一那只虫又回来了怎么办,在书航不在的时候爬回来了怎么办。
但他也不敢问太多。
这会没有虫子了,他理智回笼,又有了做人家小媳妇的自觉。
他听得出来,身边的男人一直在喘粗气,大概是太累太热了。
于是他的手在半空中摸着,摸到水杯,把杯子递给男人,“喝点水吧,这是我给你倒的。”
水杯里面是半杯水。
蒋昱接过杯子,修长骨节无意识在杯子上摩挲几下,“怎么倒的?”
“就是摸索着一点一点倒,倒了很久,但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以后可以给你倒水,别的活我也会慢慢学的。”
柳笙笑起来露出几颗小白牙,因为学会了倒水,漂亮的脸上明显有些得意。
蒋昱垂下眼睑没再说话,一口气喝了那半杯水,又倒了一杯放回柳笙手里。
“喝吧,喝完了张嘴吃饭。”
这几天。
柳笙的每顿饭都是坐在沙发上张嘴,等着人喂。
晚上可以慢慢吃,中午的时候男人只能回来一个半小时,午休需要一个小时,所以他要加快速度吃,生怕影响了男人的午休时间。
现在不着急,蒋昱手里拿个勺子,给自已吃一口再给柳笙喂一口。
柳笙话很多,在吃饭的空档能提出一堆问题。
比如今天太阳是不是很大,他搬货搬的是什么,肩背疼不疼,那里是不是有很多人。
蒋昱一一敷衍着回应了。
柳笙又很开心地笑,很期待地问下次能不能带他也出去看一看。
饭吃完,蒋昱把一次性勺子扔进饭盒里,不冷不热地说:“看什么?现在又看不见。”
柳笙扁了扁嘴,有点可怜地摸索着要去搂男人的脖子。
可能是刚才有虫的时候被抱过,他就大了点胆子,想让男人再抱抱他,抱他去哪里都好。
没想到手还没到伸到边上就被推开了。
蒋昱把饭盒放进塑料袋里,站起身说:“好好坐着,我去扔垃圾。”
柳笙就丧眉耷眼得“哦”了一声,听着门被打开,脚步声渐远。
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待了两个小时。
蒋昱在手机上忙忙碌碌不知道打些什么,时不时还要接个电话。
过了一会,柳笙就明白了,他是在联系日结的工作。
晚上天气不算很热,窗外蝉鸣,一台老旧的电风扇吱吱呀呀地转。
洗漱过后,蒋昱把床让给柳笙,自已睡沙发。
没想到,到了晚上,柳笙又开始作妖。
刚躺下没多久,卧室门吱呀响了一声,柳笙拄着导盲杖笃笃笃地靠近沙发。
他用手摸到男人的肩膀,很小声地问:“睡着了吗?”
黑暗里,蒋昱睁着一双狭长的眸子静静看他,呼吸均匀,没有出声。
“这么快吗”,柳笙语气好似有点惋惜。
他说完,又伸手去拿导盲杖,蒋昱以为他只是来看看,知道他睡了就要走了,于是慢慢闭上眼不再看。
谁知道过了几秒,手臂上传来一阵温热,以及睡衣悉索的声音。
柳笙正轻手轻脚往沙发上爬,往他怀里钻,膝盖时不时碰到他下面。
他皱着眉睁开眼,一把将人拎下去,“干什么,下去。”
柳笙被吓了一跳,小腿磕到茶几角,疼得他皱巴着一张小脸,又不愿意怪对方,只是问:“你没睡,那怎么不说话呢?”
不想说。
这三个字已在舌尖,最终却也没说出口。
蒋昱抓了把头发,没什么感情道:“被你吵醒了。”
柳笙又低下头,软软地说:“对不起”
蒋昱没心思搭理他的可怜,正色道:“回答刚才的问题,晚上不睡觉,你在这干什么?”
柳笙眨巴眨巴眼睛,思绪立刻就被带回来,他扭了扭身子,又想往沙发上爬,却轻而易举被拽着手臂动弹不得。
只能站在原地小声提要求:“我想跟你一起睡”
你想起什么了?
蒋昱果然无法理解脑子坏了的小少爷。
他扯了扯柳笙的衣服下摆,“好好的床你不睡,你要睡这个烂沙发?”
柳笙还是重复:“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睡床也可以。”
他这两天摸过那个床的大小,两个人睡足够了。
蒋昱不说话,柳笙又抠着衣角,小声干巴巴地说:“这栋楼的隔音不太好,白天我听见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