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柳笙连忙答应了,拿着拐杖要让座。
小女孩也没想到他是盲人,一时间窘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嘴里说着还是不用了。
过了几秒,还是单丛站起身让座,拽了一把柳笙,让他少挪来挪去的,在这坐着就行。
失忆后的柳笙是个很乖软的人,容易被一点小恩小惠感动。
他终于朝单丛露出一个还算合理的笑容,同时问着:“谢谢你,你刚才跟我说什么?问我谁陪我来的吗?是我男朋友呀。”
单丛站在边上玩手机,听见之后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以他阅人无数的经历,那个梁书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虚伪的要死,柳笙这人是彻底没救了。
过了没几分钟。
蒋昱回来了,柳笙听见声音立刻钻到人怀里,弯着漂亮的眼睛笑起来,“你回来啦,刚才有一个人说他认识我,还帮了我的忙。”
单丛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闻言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还没走呢。”
“啊?”,柳笙把头转向声源处,腼腆地笑了下,“不好意思,你没出声,我还以为你走了。”
蒋昱和单丛两人没见过。
看彼此的眼神之间都有些戒备。
只是蒋昱记着刚才碰见黄慧的教训,也不想再徒生事端,没有和人多说,便带着柳笙离开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快1点。
正午的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斑驳光点投在地面上。
柳笙听话地闭着眼睛,一脸期待地问:“我们等会去哪里玩呀?”
蒋昱垂眸看他,“你想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们平时都会去哪里玩?去我熟悉的地方吧,刚才医生不是说要经常看电视、经常去熟悉的环境,这样可以刺激早点恢复记忆吗?”
蒋昱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于是柳笙又不理解了。
他觉得有一点奇怪,明明昨天蒋昱还敦促他一定要来医院,看完医生,好像又不那么着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他没办法恢复好,留下后遗症。
最后蒋昱还是没带柳笙去熟悉的地方。
因为他们从前的交集只有学校,两人坐地铁去了一个公园。
门口有个卖糖的小推车,蒋昱给柳笙买了一个粉色小兔子形状的棉花糖,像其他家长带小孩似的。
柳笙吃得很开心,嘴角黏着的一丝融化成褐色的糖渣丝毫不阻挡他的漂亮可爱。
吃了几口,他把棉花糖举起来一点,红着脸小声说:“老公,你尝一尝,很好吃的。”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比棉花糖还软一些。
蒋昱被“老公”这个词砸地晕了一瞬,看着柳笙问:“谁教你的?”
现在还能不能
“你不喜欢吗”,柳笙有点失望,但还是很懂事地扬着嘴角说:“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这个词是他刚才在医院等蒋昱的时候听到的。
以前倒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刚才被提醒了就更想这样叫。
蒋昱看着他明显耷拉下来的嘴角,只觉得如果这人有尾巴,现在肯定会是委屈地垂着,扶都扶不起来。
他抓着柳笙的手凑近,吃了一口棉花糖,又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没有不喜欢。”
柳笙一怔,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糖渣,声音软乎乎地得寸进尺,“老公?老公!老公再吃一口。”
“嗯,嗯,好”
蒋昱扬起嘴角,一一应了。
回应已不再像最初见到柳笙那般敷衍。
工作日的公园角落还算安静。
两人在整洁的公园大道上走了一会,柳笙突然头痛地皱了皱眉,他揉了揉脑袋,站在原地不动了,“你背背我吧,我有点累,有点走不动了。”
蒋昱看了他两秒,也没多说,就把人背起来了。
柳笙很轻,隔着两件短袖薄布料,砰砰的心跳声在蒋昱后背震动。
生病之后没称过多少斤,但大概比以前瘦了至少10斤。
等回了柳家,这些缺斤少两的肉能很快涨回来,蒋昱想。
柳笙从后面圈着他的脖子,软声软语地说:“老公你真好。”
于是那一瞬间,蒋昱的想法被打了岔,他直视前方,很沉稳地背着柳笙往前走,心想或许他也可以给柳笙把那些缺了的斤数给补回来。
医生的话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仿佛预言一般,柳笙回家吃药没两天就开始持续地头晕头疼,有时候想起什么不开心了就会想吐。
他也愈发缠人。
似乎从很多小细节里发现了蒋昱到最后总会依着他,总是软着声音贴在男人怀里提一些要求。
于是第三天晚上。
柳笙成功把蒋昱拐到了床上。
他睡觉从来不老实,一会动动这一会扭扭那,被子只盖着肚子,把屁股扭到蒋昱手边的时候被蒋昱拍了一巴掌。
“你打我干什么呀?”
蒋昱连眼睛都没睁开,静静平躺着说了一句:“老实点,睡觉。”
“哦”,柳笙小声应了一句,竭力安静了十几秒,又开口说:“可是我睡不着。”
蒋昱闭着眼睛不说话。
感受到身边人在一下一下地戳枕头玩,才睁开眼看着他,“那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