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君主明里暗里的打压毫不反抗,他缄默不语的看着君主慢慢调离自己的属下,看着他将苍敔流插入军中分权,看着那人一刀一刀的砍断这两百万战兵中属于自己的四肢,毫不反抗,任由那人施为。
值得么?他时常在深夜中问自己,值得么?这样一个已经迷失在皇权中看不清的君主,真的值得自己贯彻毕生来守护么?
他没有想要登上大宝的野心,他安宁破毕生心愿只是成为君王手中的利剑,可是如今的君主却是个容不下他的,他……
他极为缓慢的站起身,放眼扫视这空荡荡的内堂,勾起一个嘲弄的浅笑,思绪转了一圈便转身往主院走去。
他倒是很想知道那个女人从皇宫中带出的‘长生’为何变成了春|药。
想到此处神色一沉,上下两齿紧紧咬合。
苍敔流倾身垂首,左手拂在白宣上,蝗吞长草的镇纸压在宣纸的一头,右手修长的三指轻捏着一杆白瓷青花的聿笔,雪白柔软的极品羊毫吸饱了墨。
他正垂着眼眼角带着些冷漠,眉宇间却仿佛沁出些温情,聿笔尖正垂放在白宣之上,片刻后他忽然将笔尖落下,手腕转动,笔翰如流,气势犹如横扫千军,墨迹顿时在这片雪白中万马奔腾。
苍敔流大笔一收,将聿笔放在笔置上。
“主子,不、不破将军来了!”从外面跑进来一个面红耳赤的和易,他语气很急切,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担忧,昨夜府中可是不少人看着软着身子的不破将军被主子抱着回来,第二日又步态奇怪的愤然而去,傻子也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可现在,这不破将军难道是杀回来了?
我的娘亲嘞,主子您……果真是牡丹花下死,呸呸呸,打嘴!
“嗯?”苍敔流撩起眼皮看过去,随后眯眼笑起来,神色带着些兴致勃□□来,“请进来罢。”
说着伸手将桌上的宣纸揉成一团。
苍敔流坐在椅子上斜斜的靠着,一手撑着脸侧,他在安宁破进来时模拟了很多种情况,但是却没有想到是这一种。
他可能会向自己愤而拔剑杀过来,可以阴沉的等待时机下黑手,但是却唯独没有想到这安宁破竟然会……
“我没有听差吧,不破将军你方才说什么?”苍敔流掏了掏耳朵,实在是不相信安宁破会提出这样的事情。
安宁破面容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他双目正气,眉宇坚定,但是看到苍敔禽兽时流依旧有些犯恶心,相当不耐的皱眉,语气倒还是平和。
“你聋了么。”安宁破冷声道,“我毕生夙愿乃是成为帝王手中砍杀外敌的利刃,守卫江河。”
苍敔流听明白了安宁破的未尽之语。
如今的圣上实在不是明君,听说最近那位又抓了九百九十九个童女与九百九十九个童男,誓死要炼出长生丹,这哪里是君主能做的事情,简直已经入魔,令人发指。
统一只不过才仅仅三年,百姓赋税加了足足四成,国库的金银与粮草有六成不知去向,倘若边关再起战火,安宁破坚信,那点国库绝支撑不到多长时间。
苍敔流这才将身子坐直,但是神态依旧有些慵懒,本已经入夜,他此时只穿了一身薄薄的丝绸,腰间的系带松垮,高大修长的身躯坐在那里,丝绸贴合在皮肤与肌肉上,勾勒出一具热腾腾的躯体。
他的坐姿有些大马金刀,双腿叉开,有些放浪不羁。
“不破将军在说笑么,你是想反了不成?”苍敔流眯着眼眸光有些冷,带着打量与审视,“这时国谁都可以反,可是若说将军你会反?呵,我不信。”
说着似是觉得好笑的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