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敔流平静的看着,里面楼上缓缓走下以为冷面健壮的男子,这男子衣着处处华贵,身后背着一柄乌铁黑剑,行走间气度斐然,如冰上寒雪,一双眼锐得仿佛含着刀刃般割人皮肤。
他朝苍敔流看过来,就仿佛是在用他身后的剑刺过来一般令人惊惧疼痛。
苍敔流依旧静静的看着他。
容孤刃微微眯眼,移开了目光。
而里面还有一位白衣公子,正是当初在湖上比武被苍敔流三两下震入水中的荣少复。
他此时并没有当初的温和笑容,反而正对他的兄长容孤刃怒目而视。当容孤刃转头看他的时候,他立刻身子一僵,不甘不愿的掩下怒意。
“师父。”苍敔流安静的注视着里面已经面目全非满是鲜血的客栈,轻声问,“晚上我们住哪儿,这是寒城最便宜的客栈了。”
楼归冷然淡定的清寒面容瞥了一眼苍敔流:“你蠢么。这寒城又不仅仅是一家客栈。”
“可是师父。寒城虽然有两家客栈,但是另一家住一晚要一两银子,这一家只要一百文铜钱。”他转头用一墨黑一浅茶的眼眸死瞪向楼归,轻声说“可是我们很穷。非常穷。”
“不用和我说两次。”楼归一巴掌轻拍他的后脑勺。
“那我们要露宿了么师父。”苍敔流歪侧着脑袋,再次看向客栈里,“你说我们等他们忙活完了,店主人还开业么?”
还未等楼归说什么,他毫无预料的抬腿走进客栈,客栈里正在清扫尸体的人立刻都停下,齐刷刷的看向这个眼睛怪异的少年。
荣少复看着他进来,再次想起了某次不好的记忆,原本就黑的脸更黑了。
容孤刃早听到了这少年与他师父的对话,再看看他后面背着的琵琶,但是少年身上的衣着布料却不像是没银钱的。
他一双刀剐似的眼锋利的割向那个话语、行为、眼睛都相当怪异的少年。
苍敔流环视四周,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店主人。他直直的走过去。
这胖中年男子正缩在墙角哆哆嗦嗦,吓得油质都从毛孔挤出来了。
他停脚在这店主人的身前,垂着眼眸:“掌柜的。此事一了,你家店还开不开了。”
楼归见这臭小子竟然走了进去,也只得快步进去,恁多拿着大刀的这小子瞎了不成,胆敢就这般闯进去,若是哪个给了他一刀该如何是好?真是气死人。
那掌柜的哆哆嗦嗦完全说不出话来,容孤刃只是看着,而荣少复却还记得那日丢丑的事情。
“啸风门清理内贼,闲杂人等还请回避。”荣少复站起来,似有拔剑的意图。
而还未等楼归拦下这白衣的荣少复,外面便再次走进两人,而这两人有一人还是认识的。
红伊原本娇美的脸肿了一半,她被一个壮汉绑着进来的。
一走到四方桌左侧,那壮汉抬脚狠狠在红伊的膝弯一踢,红伊立刻弯了腿跪在容孤刃脚下。
这人倒是丝毫不在乎有人围观私事,他用脚尖抬起女子的下巴,露出那张已经看不出原本容貌的脸。
“东西呢。”
红伊飞快的朝楼归看了一眼,垂下眼睑,避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