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默刚说完话,脸色苍白的织萝缇琳从楼上冲下来,只穿着拖鞋的脚跟把木楼板跺得咚咚咚响,还险些翻下楼梯,动作十分焦急,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一对上沈之默的眼神,就什么都说不出来,立在通道口吭吭哧哧地说:“你、你们要去打架吗?”
这女孩穿着一条带蕾丝花边的对襟前开式套杉,有着繁复皱褶的裙子覆盖住脚面,高腰的裙沿让她的个子显得更高挑,一身合体打扮将整个人衬托得非常清新秀气,表情是那般楚楚可怜,微微张开的艳红嘴唇好像是能够吸人魂魄的旋涡。在伊利达城像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子,屈指可数,纵然平时已经看得习惯了,但这时候陡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宛若上天降临的仙子,让人迷醉。
奥布里情不自禁踏前一步,口不对心的说:“织萝缇琳小姐,您的美貌照耀整个大地,试想我们这么文明、优雅、风度翩翩的绅士怎么会去和别人打架呢?”
连见多识广的老板也动容了:“好家伙,极品啊极品,若让我年轻二十岁,哦不,三十岁,凭我的能耐,非与她花前月下,艾索达河畔谈情,伊利达城说爱,后花园定终生不可。”
西蒙悄悄捅了捅他:“就凭您这张到处都是沟的苦瓜脸?估计回到三十年前,您也只是躲在马厩里偷看贵妇艳情小说**的马夫而已。”
老板差点要和他当场拼命:“你敢怀疑我?想当年我老巴特可不知收到多少深闺怨妇的情书!”
“都闭嘴,奥布里、西蒙,带上你们的武器。织萝缇琳小姐,请你马上回到楼上。”沈之默冷冷的说,以他大异于洋人的审美观,并不觉得织萝缇琳有多好看。自宋以来,中原南方风气奢靡,讲究女性温柔、恬静,丹凤眼、樱桃小口,细削的溜肩,甚至仕女画中面部“三庭五眼”的比例都要求十分精准。他沈之默一介俗人,自然不可避免受到影响,织萝缇琳的相貌在他眼中只是中庸而已,这还是人类天性喜悦比例平衡的脸庞造成的。
织萝缇琳紧抿嘴唇,有些恼火地瞪了他一眼,一拧身,飞快的跑回二楼。
奥布里暗骂这野蛮人不识趣,连叫可惜,问道:“就我们三人去打蝰蛇之牙吗?”
“当然不是。”
三人为了掩藏身份,换上破旧衣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大街上,三人把凶器藏在腰间,叫了一辆马车。城里大多数马车都是贵族私用,不过随着城区扩大,交通日趋烦琐,一些有心的生意人便购买马匹,雇佣马夫成立可供租用的车行,以时间和行程计价,确实方便了广大客商。只是价钱有点贵了,一般人家还是更愿意乘坐自家的驴车。
四方形的车厢除去前面的马夫,仅能容纳两人,窗子用廉价的土白布遮挡,坐垫的皮已经残破不堪,车厢角堆积果皮和瓜子壳,显然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里面弥散着一股难闻的尿臊味。
三人挤做一团,沈之默身材高大,力气也不小,其他两人都争不过位子,只能暗自叫苦。沈之默推了推马夫:“从这里到北区的花园大道要多少钱?”
蝰蛇之牙的据点在紫罗兰大街的‘岩浆’武器铺,与北区花园大道是两个不完全不同的方向,西蒙两人都搞不清他要做什么。
马夫伸出四个指头:“四枚银币。”
奥布里被挤得喘不过气来,怨道:“就这破车也能值四银币,玩笑开大了吧?老子见那些贵族的马车,镶银镏金,彩绘流苏,里面宽敞得可以打上一局勇士球了,照样也不过几银币而已?”他说的勇士球是时下流行的一种体育运动,双方各五人,争夺一只鸡蛋样的球状物体,比赛不择手段,血腥异常,起源于野蛮的兽人部落,后来在人类手中扬光大,赢下比赛的人将被称为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