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神抓起以诺切的手,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他的手指缝隙里:“你害怕过吗?”
“嗯。”
“比如?”
“你第一次进入伊甸园的时候,”以诺切停顿了下说,“你看上去彻底放弃这个世界了。”
“有什么不同?”
“就没我了啊!”以诺切用略暴躁的声音抱怨,“要是你将时间倒转到你出现之前并阻止自己的出现,这个世界就没有我们了!”
“喔。”
“笑什么!”
“你对自己的存在还挺满意的啊……”
“满意得不得了,行了吧?”以诺切伸出手,强行将身下黑发年轻人的唇角扯下来,“不许笑。”
“好,不笑。”
茯神伸出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对方结实的背。
然后缓缓地闭上眼……
茯神睁开眼睛之前,已经做好了接受看见“自己身处于某个悬崖峭壁之下被卡在摔得四分五裂的车里痛得要死要活身边还有个不省人事满头是血同样不知道是死是活的e教授”这样画面的准备。
但当他睁开眼时,发现什么都没有。
他躺在e教授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脑袋旁边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不远处有一缸金鱼在游来游去,一只金鱼帖到玻璃缸上,冲着他吐了个泡泡。
他的身上有小小的擦伤,但是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仔仔细细地贴好了创可贴缠好了绷带……他动了动,发现脑袋上顶着一块湿漉漉的毛巾,毛巾贴着他额头的那一面已经变得温热——这种湿漉漉的感觉很难受,茯神想要伸手将毛巾拿下来,抬起手,却发现自己全身都酸痛得要命。
就在这时,他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随后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别乱动,当心伤口又裂开了。”
茯神微微睁大了眼,傻乎乎地转过头,然后他看见了站在门口的e教授:男人身上还穿着之前出门的那件衣服,只是衣服破破烂烂的不仅有烧坏的痕迹还蹭上了其他的污渍,而男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个,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冰袋,三两步走到茯神跟前,将毛巾拿起后,顺手将冰袋放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冰让茯神哆嗦了下,“嗷”了一声。
“这是哪?”他明知故问。
“我家。”以诺将毛巾放到一旁,“你刚才大概是吹了夜风着凉了,发高烧,还晕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就想带你去医院——”
茯神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绷带。
以诺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车开得太急,不小心翻出去了。”
茯神:“……”
这淡定如说“午餐吃多了一个面包”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