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阮别愁主动挪到最里侧,到底是长开了,眼里的情绪也比年幼深。
她似乎在情绪表达上摸到了少许门道,至少在表达不悦时,更容易为人知道。
怎么了呢。沈霏微坐上车,生病难受?我流感的时候你非得黏我,现在轮到你了。
过了有半分钟那么长,林曳的茶快咽完了。
很突然的,阮别愁来了一句,姐姐,能商量个事么。
在沈霏微印象里,阮别愁极少会出声讨要东西,每每开口,就好像特地掂量过的那样,总是旁人勾勾手指就能实现的。
不给人添麻烦,似乎已经成阮别愁的准则。
你说。沈霏微犯困,心说要不她直接答应得了。
你还是让我去找你吧。阮别愁是思索过的,语气郑重而平静,我想和你像婷姐十六那样,可以总在一块。
正在喝水的林曳,冷不丁咳了个地动山摇。
沈霏微彻底吓清醒了,瞪直眼,半天给不出答复。
时间在阮别愁身上流淌而过,将她冲刷得干干净净,不余丁点水痕,她的澄澈一如从前。
不过还是有些变化的,沈霏微想,就比如长嘴且说话直白这件事。
其实在上学之后,两人能黏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在视线之外的阮别愁究竟是什么样的,沈霏微也不敢万分确定。
她只清楚,阮别愁还是会用惯常的方式,在和她说话时,目光专注得几近冒昧。
偏偏一双眼很亮,干干净净,不掺半丝杂质。
沈霏微又不由得感慨时间,时间过得太快,快得孩子都会说胡话了,什么像云婷和舒以情那样,那是
能直接说出来的吗。
沈霏微耳朵尖有点烫,捂起后不由得抱怨云婷和舒以情。
她想,一定是那两人太故作含蓄,几年下来,硬是没在阮别愁面前明示过关系,才让阮别愁有机会冒出那套说辞。
十一啊。沈霏微讪讪。
阮别愁还在等她回答。
别看我了,十一。沈霏微挨着窗合眼,没想好怎么说。
林曳往后打量了几眼,连抽数张纸巾,把茶水擦擦干净。
阮别愁还真的没再接着看,在沈霏微面前,她总能做到言听计从,和以前无差。
良久,林曳才启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