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微还停留在刚才的气氛里,没太明白云婷的眼神。
云婷可不跟她拐弯抹角,在自己人面前,她素来有事说事,不爱藏着掖着。
她提起筷子,往沈霏微面前的菜盘轻轻敲去,说:话还没说清楚,我怎么就是罪魁祸首了。
生气的正主也已落座,偏偏云婷在这关卡开口。
沈霏微瞟了阮别愁一眼,有点尴尬,她还没打算当着阮别愁的面跟云婷、舒以情说事。
一个两个,都哑巴了。云婷说。
舒以情还是置身事外。
沈霏微也学着阮十一不作声了,目光有点游离。
现在的小孩,都这样吗。云婷戏谑一句,我以前可不这样,否则怎么扒拉到你。
没人应声。
舒以情施过去一个冰冷的眼神,咀嚼时嘴唇机械地动了几下。
云婷挨了冷眼,压根不露恼,只主打一个有来有回。她表面看着周正,其实掩在桌布下的腿老早就高低一叠,膝盖往舒以情那边挨。
这样的事见怪不怪,沈霏微早摸清了各中规律。她假意掉了筷子,还掉到阮别愁那边,食指屈起来叩两下桌,拧巴地说:掉你那了,给我捡捡?
阮别愁哑巴归哑巴,却还是有求必应,腰一弯就伸手去捡。
沈霏微估摸时机到了,也跟着低头,在很从容地朝桌底瞥去后,愕然发现,云婷和舒以情真的是人精。
两人藏在桌布下的热烈爱意,早猝不及防地熄了火,四条腿都极为得体地摆放着。
这都什么事,非得要明着说么,沈霏微想。
平时云婷和舒以情在教学上,不免会意见不合,舒以情主张只教自保,但云婷就爱把人往人精里造,什么棋牌战术、各行黑话和左右逢源那套,杂七杂八地教。
偏偏在这种事情上,两人意见一致,就爱遮掩。
沈霏微寻思,她是十五岁那年知道两人那点猫腻的。
按实际月份满打满算,她是五月末出生,阮别愁是一月初生日,其实她只比阮别愁大了不到三岁半。
只是她惯来喜欢在年龄上压阮别愁一头,岁数么,也就四舍五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