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她在阮别愁眼里再看不到那么明显的防备了,对方共浴的邀请已不再和害怕有关,真就只是担心她会冷着。
沈霏微咬下巧克力块的一个角,没回应,不过还是披着浴巾走过去了。
浴室里的人定定看她,又把门稍稍打开了一些,以为她同意了。
但沈霏微拉住了门,好似要把阮别愁的脖子夹在门缝间。她把手里咬掉一半的巧克力挤到阮别愁唇边,说:不和你洗,你赶紧洗好,我就能进去了。
阮别愁的余光微微往下瞄,似乎在盯巧克力崎岖的边缘。
不吃拉倒。沈霏微作势要收手。
阮别愁一口咬了下去,没咬断,整块衔了过去。
她人往浴室里一缩,当即关上门,没再耽搁时间。
沈霏微手里只剩下巧克力的金箔包装纸,她眨巴眼,将之捏成一团,转身丢进了垃圾篓。
看来阮别愁是真的不愿意让沈霏微冻着,她不再磨蹭,洗好就立刻从里面出来。
少女高挑了许多,半个身裹在厚重的浴巾里,露出来的肩颈和手臂线条极其漂亮,显得锋芒凌厉,不如穿校服的时候内敛。
尤其湿淋淋的头发全捋到了耳后,一张脸没有遮掩,没有之前乖了,冷淡得过于分明。
沈霏微趿拉着拖鞋在阮别愁旁边擦身过去,脚步忽然顿住,很诧异地往回望。
怎么了。阮别愁擦着头发。
沈霏微抬掌,掌心朝对方发顶上按,有点纳闷地说:你是不是又高了点。
阮别愁没出声。
沈霏微撇一下嘴,转身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沈霏微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叹一声,很忽然地想到了阮别愁的双亲。
只可惜她连那两位的影像也没见过,也不曾在徐凤静嘴里听到过什么描述,所以没法通过血缘亲人的身量,来估算十一是不是还能往上长。
哦,她突然想到。
既然是旧友,想必云婷是见过的,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云婷从来没有说起过旧人。
这几年,沈霏微偶尔还是会去揣测云婷和舒以情的过往,这两人会的东西太全面了,全面得可怕,又神秘。
沈霏微打量镜子里的自己,本来还挺执着于身高,但看着看着,就不由得欣赏起来,磨蹭好半天才开始洗。
水声中,门铃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