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男人面上疲惫,摇了摇头,“三观、个性、爱好、家庭、生活习惯都不一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磨合起来实在是太累了。”
“爱应该让两个人变得更好而不是更坏,如果在一起这件事变成了负担,那还不如分开。”
“还喜欢她?”手掌滑下,有意无意地按在橙橙的后颈上,他若有所思,少见地关心起下属的感情生活来。
“喜欢。”吴子笑答得干脆,“但我更喜欢分手之后变得更好的她,而不是在我身边,被夹在感情和事业中间为难的她。”
“比起结婚生子,从此被孩子困住一生,她还是更适合在世界环游,继续自己的摄影事业。”
说到最后,他不得苦笑:“而我,也是一样。”
“爱情是生活中的调味剂,只有放好适当的剂量,才不会对生活这锅汤造成负面的影响。”许飒听他说完,似有感慨。
“汤里的主料只会是你自己,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以后的日子还长,放宽心吧,吴哥。”
对面的吴子笑从容应下,可她身边的蔺观川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男人抓在妻子脖颈上的大掌不由得用力,他再次重复:“可是,你还是喜欢她。”
“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分手。”她被抓得有些疼,轻拍了拍丈夫的手背。
“爱一个人,是希望对方能够开心,而不是要占有对方的情绪,甚至让对方放弃自己所热爱、坚守着的事物。”
那就是还不够爱。
蔺观川在心里不屑,凉凉地讥讽:真正的爱,赤诚热烈。爱就是无法理智的,疯狂的。
爱一个人,就应该为对方付出一切,渴求对方的全部。
就像他爱橙橙,就只想要橙橙,其他什么都不稀罕。
男人安静地想。
或许这就是他与妻子的不同?
如果许飒待他,能如同自己对她一般……他怎么会有如今这般两难的境地,甚至被低级欲望支配了理智。
为什么,她就不能学乖一点。
“先生。”许久未言的陈胜男骤然打破冷场。
作为现场唯一没有感情经历的人,她对这种话题的讨论实在是没什么参与的欲望,光是听着都觉得困倦。
但秉持着对工资的热爱,她还是插了个空,负责地提醒:“再不出门,中午的饭局就来不及了。”
“走吧,学长。”许飒率先起身,回头瞧了眼自己沉默不语的丈夫,一眼之内情绪万千。
她伸出有些粗糙的小短手,牵住蔺观川白皙修长的手指,把他拉了起来。
男人走在她身边,珍惜地将妻子圈进怀里,贴近颈窝,嗅着熟悉的苦橙味道,再一次压下翻飞的心绪,扬起唇角。
从邻家公馆到车内,再到商场的一路,二人并肩,两手相握。
女人一米七的个子,硬是在蔺观川一米九几的身高下显得矮了一头,休闲和商务两种穿衣风格混搭在一起,带着种怪异的和谐。
直至到了商场外面,男人低下身,贴了贴橙橙的额头,朝她告别:“这么久没出来,去逛一逛吧,我吃完饭就来找你。”
“好。”许飒温柔地向他一磕脑门,摆着手就走了。
他遥遥眺望着橙橙的身影变小,又瞥了眼跟在的橙橙身后的几个人,这才安心地收回了视线。
因为妻子的职业关系,自己总是担心着她的安全。
于是蔺观川特地从蔺氏庄园调来了几个人,平常守在公馆,外出时候也护在橙橙周围,时刻关注她的动向,并对陈胜男进行报备。
自新婚以来,他就清晰地掌握妻子的一切行踪,窥视她的一举一动。
也正是因此,原本聪慧敏感的许飒却从未察觉过他的出轨,甚至就连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也不曾发现。
摩挲着掌心残存的温度,蔺观川熟稔地换上张温和的商人皮子,投身到今日饭局中。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几位身着高定西装的社会精英们落座畅谈。
正位上的男人眉眼带笑,眼镜闪着反光,内里是法式袖扣白衬衫,中夹一件有领款单排扣条纹马甲,外套平驳领西装,饱满的胸肌将其完美地撑起,同时显出劲痩的腰线。
比起其他人刚好与地面平行的大腿,他的两腿简直是有些无处安放。
毕竟过于修长的下身与店内的软椅还是有些难以配适,只能懒散地横在地上,露出一截被黑色所包裹的脚踝。
斯文禁欲的外表光鲜亮丽,惹人爱慕。
冰凉柔顺的衣物下层层包裹着一具火热的肉体,烧着永无止息的欲念与偏执,哪怕把他整个人都焚尽也不会轻易停止。
父母的先例,品性的教化,婚姻的承诺……
这些事物没能教诲他,让他成长为一个正常人,反而是更加直白地提醒他,自己的本性有多丑陋,合该遭人厌弃。
越去想,越在乎,心中的火才燃得愈旺。
那么,烈火需要多大,才能把熔断这层皮子,进而燎尽所有,把自己也烙得发焦?
锃亮皮鞋依次踩下台阶,蔺观川边同饭局上的合作方告别,边听着陈胜男收到的汇报。
他沿着妻子的足迹一路寻找,环顾四周,在热闹人群里搜寻自己的挚爱。
眼镜薄片后面是一双认真的黑眸,却在看到许飒的身影后猛地收紧了瞳孔——
妻子站在个很受欢迎的小摊跟前,正在瞧着手上的什么东西。有个戴帽子的男人被挤出人群,不小心撞在了她身上,进行了极其短暂的身体接触。
或许在旁人眼里,这不过是次再也简单不过的意外小事。但时刻同为男人,关注着她的丈夫却能清楚地瞅见这场“意外”的真正细节——
帽子男的目光,早在被挤出人群前就落在了许飒身上。
他看似惊慌得手足无措,实则却故意把手压在了橙橙的背上,二人分开时,手掌下移,还在她腰窝处有意无意地用力抚摸。
若非妻子躲得及时,那只脏手就要接着游移,再掐上她的臀部了。
蔺观川遥遥看看这一切,脑内绷了两周的弦,在此刻拉伸到极致。
终于,断了。
蔺狗发疯准备中99%/100%……
本文的最大矛盾之一
结婚前↓
许飒:(独立)(自信)(明亮)我是许小姐,不是蔺夫人,我是我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蔺狗:(星星眼)(冒泡泡)这姑娘好优秀,我喜欢她,我想和她成为夫妻。
结婚后↓
许飒:(独立)(自信)(明亮)我是许小姐,不是蔺夫人,我是我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蔺狗:(阴暗)(发疯)(拎着皮带冷笑)为什么你不能独属于我,依附于我,臣服于我?为什么你的眼里还有其他事物,为什么你的世界不能只有我?
许飒吸引他的,也恰恰是他最痛恨的。
许飒从来没变过,同样的,其实蔺观川也从未变过。许飒看清他了,but没看全……
(蔺狗从一开始就不是好人,出轨了还到处甩锅,反正“不论是谁的问题都不·可·能·是·我·的·问·题·”,一个活脱脱的渣男人渣科科
((大家可能觉得时间线乱了但其实没乱,因为蔺狗橙橙领证和办婚礼隔了快一年,之后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