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心里一震,她的羞赧和不舒服一点一点僵在了脸上,腕间、腰间的扭动也停下,整个人像被摁了暂停键,冻在了原地。
徐思叙许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讨好地用唇碰碰她的额头,“好好好,我们不说她了,不说了。”
来年红着眼眶扭着手腕,费力挣脱开,整个人向墙角退了一点。
她心想,她明明知道上次那晚她大半夜打电话是为了什么,却还要在这样的时刻用调笑的语气逗弄;她明明知道石之妍那些心思,却可以在看到她被另一个女孩逼到那程度时一句诘问也没有。
来年也知道,一厢情愿是难捱的,只她一人动心是兴味索然的,可她不愿意对方将自己的情感如此漠视、践踏,甚至不当回事。
这让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肩包还散落在地上,一沓活页纸散出来,上面隐隐露出三四个“徐思叙”。
来年梗着脖子,不知哪来的勇气,质问道:“徐思叙你把我当什么了?嗯?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徐思叙脸上的笑一丝丝收回去,又变回了那个十足冷漠的破样子。
她很轻地耸了耸肩,眼角都透着凉意,语气却温存:“年年,我给了你随时叫停的权利,有些事情我当没看到就好。”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来年简直要被气笑。
她似对抗般狠狠盯着徐思叙,直到喘不过气来,才蹲下身捡起自己的东西,往她怀里一摔,径直走向卧室,背影都带着气。
徐思叙掂量两下包,将它放上玄关处的柜台,跟在来年后面,看到她闷不做声地爬上床,用被子捂住自己。
她去衣帽间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出来时被子上还隆起一个小小的包,无声地控诉她。
徐思叙想叹气,又怕人听到,便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耐着性子哄人:“闷坏了要。”
来年只穿了件t恤,她清瘦的背拱起来,肩胛骨嶙峋,单薄地让人心疼。
徐思叙扯着她的手腕把人拉起来,抬手帮她抹着泪,温声道歉:“错了,真错了,别哭了?嗯?”
来年在被子里待了太久,此时被她拽出来,眼睛因受不了强光而微眯。
“错了?哪里错了?”
今夜的徐思叙太温柔,她头发半干,发尾落下的水滴在来年手上,而她用那面温热的大掌贴上面前人的后脑勺,轻声说:“那天肯定酸啊,但明白我们年年是知分寸的人。还聪明,知道不开心了就打我电话,我这不随时待命呢嘛,你瞧明天周末,我今晚不就来接你了?”
来年眉毛都泛红,也知晓这人做到这份儿上已经算是难得了,再闹下去恐怕就没有以后了。
于是她识相地开始服软,所有难以展示的脆弱都显露出来,在一个她本不能信任也不该求爱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