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管砸在在断指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像是砸中了人体,倒是像是击中了被橡胶包裹的岩石。不是普通的坚硬岩石,而是某种奇妙弹力的岩石。
不,并不是击中了对方的身体,而是……在他和对方之间,有着一层看不见的膜。刚才这一击就是落在膜上。因为如果是对方肉体的防御能力的话,那么至少和衣服无关吧?刚才这一击显然没有真正的击中对方,因为对方的衣服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虽然只有这么一击,但是某种直觉就告诉陆五,他不可能凭借蛮力突破这种超自然之力的防御。
“没见过魔力的这种运用吗?”断指冷笑了一下,“第二律魔力不仅可以攻击,也可以防御的呢。既然至高之星给予你守护之力,那么我就直接用魔力来守护自己好了。”
当然这种守护的代价就很大了。说白了就是用魔力在自己的命运之中掀起波涛……如果说给予别人的影响自己还能尝试转嫁给别人的话,那么对自己命运的干涉,那就连转嫁都不可能了。
但是断指觉得还能接受。他需要的时间并不多,只要很少……很少的一点时间就够了。虽然反噬不可避免,但到时候哪怕是损失掉一部分肢体都行。
对现在的科技来说,只要不死,基本上所有的残疾都是能够治愈的。如果说一次重创能够换来第一律的魔力的话,那绝对是大赚特赚。
陆五连续挥出了多次攻击,在魔力戒指的支持下,每一击都拥有粉碎岩石的力量。断指则不闪不避的硬抗所有伤害——当然所有的伤害都被他身前那个看不见的膜挡住了。
琥珀的身体在红黑色的光焰中已经从半透明开始濒临透明了。不过,她的眼睛正朝着这边看过来,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一张一合,无法出声。
虽然是精神体,但精神体并不是说无法破坏。此时她整个身体的结构都已经到了接近崩溃的地步,就连正常的发声都做不到了。
“原来是……你的情人吗?”断指这个时候反而好整以暇了。至高之星至今还在一楼,显然最多只打算“隔空交手”,而不是来一次正面的生死对决。这个第一律术士已经是垂死挣扎,暂时处于回光返照装填。而面前的这个辉月阵营的炮灰显然也不可能具备打破命运壁障的能力。所以他现在真正要担心的只有那个凯查哥亚特的父亲了。不过……刚才他似乎表态过,这一次只作为旁观者。
不知道凯查哥亚特还有没有其他的亲族……如果有的话,倒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呢。一个凯查哥亚特就够麻烦了,要是几十个上百个,大概就直接从“麻烦”升级到“威胁”了吧。不过这些远期事情和他无关。别说这个世界底蕴深厚,术士的力量在诸多世界都被人畏惧着。就算是真的凯查哥亚特的同类倾巢出动,数量太多以至于整个世界都无法抵抗的地步,他作为第一律术士,照样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到以太之海去。
“可惜了呢,”断指将发散的思路拉回来,现实最重要。他看了看琥珀,又把目光转到陆五身上,摇了摇头。“放弃吧。你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他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口吻说道。“再差劲,这个也是一个第一律术士。”
“不用担心,”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喇叭再一次响起。“别看他现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高手说道。“但是,实际上他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哦?”断指的眉头挑了挑。凯查哥亚特的父亲……似乎没那么简单呢。
“因为张开结界的缘故,实际上是靠一己之力困住结界范围内所有的术士,不分敌我。”高手在那边说道。“这个消耗……可绝不是他看起来的那么轻松啊。刚才别看他只是念咒一样说了半天的废话,但事实上已经把能够使用的魔力都倾泻出来了。再加上笼罩着整个城市的吸能效果……看着好像犹有余力的样子,事实上却已经到了极限。这个防御罩远没有它看上去的那么结实。”
“哈哈……哈哈……说的没错呢。”这一次,断指也哈哈大笑起来,而且很干脆利落的承认了对方的话。“确实已经到极限了呢。”他承认,“就算用油尽灯枯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个防御……如果一个术士的话,随便一个什么术士,只要拥有第二律的魔力……哪怕是最低等最微弱的能力,都能将其破坏吧。”他笑了一下,把目光停留在陆五身上。而陆五身上的服装就能看出,他就是一个辉月中低层的军官罢了。按照术士的观点来说,也就是一个炮灰,显然辉月死掉这么一个人是不会有半点感觉的。断指确实可以尝试着杀掉他,但要说冒什么风险去杀对方,那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不值得”。“不,也许第三律……第四律的术士都能将其破坏。也许再过那么一小段时间,无需任何人破坏它就会自行瓦解……可是呢,”他的声音一变,转而看向被自己的力量牢牢束缚并侵蚀,接近极限的猎物。“其中并不包括他。一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
他傲慢的抬起下巴,用居高临下的态势看着面前的陆五。
“想救她?是的,击败我就行了。可惜你做不到。”断指再一次微笑起来。“别说什么‘勇气’、‘决心’之类的废话,如果勇气和决心能够决定一切的话,那么力量又算什么呢?”
只剩下最后一点点时间了,结界的感应里,至高之星依然没动作。他看不出自己有什么失败的理由。从今天开始,他就要成为第一律术士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