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而且知己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医生,无意冒犯您。”保安走上前,试图搀着她,“现在医院有专属的隔离室,您还是到里面去等待确诊,防止传染他人比较好。”
知己摆摆手:“我自己走,你们小心别被我们传染了。”
保安很是感激,但心头难免苦涩:都说医生救死扶伤,手上挽回的性命不计其数,但怎么就上天不开开眼保佑一下他们的身体健康,让他们幸免于难呢?
等到到了医院的隔离室时,大事不好的不安感才是重新全部涌上了心头。路过每个房间时,她清楚地注意到了,这里大多数医生,都是儿科医生或者去儿科帮忙的医生……
她转过头去看着保安,声音有点涩:“是儿科出了事吗?”
保安不忍心看她的神色,扭过身去点头。
就在前几个小时,医院儿科忽然有一个医生晕倒,等到他悠悠转醒时,护士才知道,原来他已经病了好几日,这几天是一直凭着自己毅力坚持了下来。但当一番检查下来,只觉一个惊天霹雳——医生,是感染了最近肆虐的流感……
等到院方调查清楚了才是大惊失色,儿科本来就人口流动频繁,小孩的抵抗能力更是差,况且现在根本不清楚是这位医生在外感染了流感还是在医院感染了,因此只好把这段时间在儿科值过班的医生护士全部隔离,等到调查清楚了才好做决定。
知己听到这个消息时却没什么反应,她一路走来,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如果自己很幸运,没有感染上,那不要紧,就当好好休息了几天;如果真的不幸感染了,她唯一的不舍和牵挂,便是自己的父母。
这几年来,她实在太忙,又因为结婚的缘故,很少回家看看父母。
偶尔接到他们的电话,也是说不上几句就被临时的手术给逼得匆匆挂断。
自己不是没有愧疚的,甚至好些时候动了念头要回家住。
但自己的父母,尤其是母亲却义正词严地批评了她:都是结了婚的人了,再回家久住不太像话。于是她也只好闷闷地放弃,转而每逢节日给他们捎带一些东西回家。
而现在……她害怕,以后连这样尽孝的机会都没有了。
躺在病床上时,知己想了很多。
父母,家庭,工作,甚至是,她刻意不去想了很久的,她的丈夫——陆途。
已经有几天没有看见他了,自从那日他们深夜里的不欢而散之后,他似乎也学着她的,刻意在回避些什么。
也许也不是,双方工作本来也忙,这种几天不见在之前的生活里实在太常见了,想来陆途也不是会故意躲开她的人,他根本没有这种闲心吧?
知己有些苦涩地想:把夫妻关系弄得如此“相敬如冰”的人,大概她也是世上不多有的人了……
负责照料这些被隔离的医护人员的护士推门后看到的,便是知己躺在病床上,紧合双眼,悲怆的神情。
她心头也不好受,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同伴现在承受着这座随时可能压下来的巨山。
“知医生,是哪里不舒服吗?”护士试探着开口,怕影响她的情绪。
知己很快睁了眼,摇头。
护士放心了,刚放下一些生活必需品便准备走。
“等下,”知己叫住了她,“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之前包括手机在内的私人物品是悉数被收了上去的,所以现在想要用手机也只能请求院方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