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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不管是在村里还是在镇上,都会被人指点一辈子的。
老何那么爱面子的人,一定无法接受的。
何川虽说还没有想明白来宝的意图,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暴露。
两人沉默地对峙着,来宝眉头深锁。
“你是认真的?”来宝问。
“是,”何川坚定点头,“早晚要娶媳妇,而且也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女方我也认识,印象很不错。”
来宝如炬的目光黯淡下来:“昨晚你喝醉酒,一个人跑到仓库去。”
“啊?”何川有点没跟上来宝的思路。
“你说你在找媳妇。”
“……哦,”何川完全不记得,只忽然庆幸自己多年从一而终的酒疯行为,“想,想娶媳妇了呗……”
“可你把我当你媳妇了。”
“什么?!”
“你还用手勾住我的脖子。”来宝陈述事实。
何川瞳孔地震,不确定问:“……是,是吗……”
“你对我说,媳妇,要亲亲。”
“啊……嗯……喝醉了不是,可,可以理解吧……”
“我们接吻了。”
“喝醉了……嗯?!”何川后知后觉,瞪大眼睛,“接吻了?!!”
“你腰上的淤青是我掐的,因为你吻得太动情了,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何川拼命摇头,惊愕失色想要否定一切,“我……我虽然喝醉了,可是我都记得!你别想骗我!!”
“你记得?”来宝眯眼,“那你记得你亲我的时候,伸了蛇头了吗。”
何川不敢置信,双手捂住嘴巴,仿佛这样就可以隐藏证据:“你胡说!”
“小川哥哥,要是你未来媳妇知道你半夜在仓库里亲一个男人,你说她——”
“滋啦——”卫生间的灯忽闪一下,突然熄灭,打断了来宝的话。
因为卫生间没有窗户,来宝又锁了门,二人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一时之间谁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刚才还有些紧张、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黑暗中两人有些不太平静的呼吸。
“怎么回事?”来宝低沉声音响起。
何川还有些在刺激之中未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回答道:“停电了吧,经常的……”
“我们出去吧。”过了几秒,来宝说。
“哦,好……”何川求之不得,怕再待下去来宝会说出什么让他更无地自容的话来。
他跟着来宝摸黑往门口走去,来宝拽了一下门,门没有开。
来宝又使劲拽了两下,门依然未开。
何川担心来宝弄得动静太大,会吵到老何:“来宝,你让开,我来开。”
来宝没说话,默默退到一边,何川摸到门把手扭了一下,也是没打开。
“门锁坏了。”何川小声道:“怎么办啊,强行打开会把老何吵醒吧?”
“来宝,都怪你,没事锁门干嘛?”
“我再扭扭看……怎么还是不行啊……”
“来宝,来宝?”何川小声呼唤,这才发现来宝一直很安静,回头望着黑暗里看不真切的轮廓,感觉来宝好像蹲在地上。
“来宝?”何川有点惊讶,蹲下来双手盲人摸象般摸索到来宝的胳膊,“你累了?”
来宝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何川渐渐发觉不对劲,卫生间里没有窗户,空气不流通,此刻又闷又热,他担心来宝是不是中暑了。
“来宝,说话啊,别吓我啊,哪里不舒服吗?”何川赶紧用双手抓着来宝的肩膀不停摇晃。
可不管何川怎样小声呼唤和摇晃他,来宝都没有反应地蹲在地上,只是呼吸声听起来越来越急促。
就在何川打算站起来暴力破门的时候,来宝颤抖闷闷的声音响起。
“哥哥……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
“哥哥……放我出去……哥哥……”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洇湿,黑色的眼珠黯淡无光没有生机,像濒死的小兽奄奄一息做着最后的挣扎。
空大且华丽的卧室里,男孩被捆绑在软椅上,手腕皮肤已经被磨破开始渗血,他脚下踩的地毯有一大片暗渍,蜿蜒伸展如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