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稀罕物,……兄长也是爱乐之人,雅予如何当得起?”
那钦笑笑,“不妨。那琴,原本就是给你的。”
闻言雅予并未再言谢,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六那儿我自会知会他。”
“嗯。”
“不早了,张罗给恩和弄些吃的吧,清淡些。我先走了。”
“多谢兄长关照,您慢走。”
“嗯。”
两人一起步向门口,几步的距离,好是安静。
“巴图的伤不妨事,四哥四嫂都是自家人,你不必搁在心里太过不去。”
“……嗯,知道了。”
夜幕初降,大步而去的背影在昏昏的暮色中很快就消失不见。雅予立在门边,寡落落的,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没了,却怎么都不记得了……
……
入夜,窗外又起了风,呼呼的;外间拢着一只暖炉,卧房里冷热适宜,高几上的烛灯照着床帏里依偎着的娘儿两个。
叠着双臂趴在枕上,小景同已然熟睡。雅予轻轻抚摸着裹在被中的小身子,一时挂念那野外狩猎之人,一时心疼那肿得高高的小屁股,再也合不得眼……
人们都说老六的儿子跟他脱了个模子,原先于这恭维似的客套雅予从未放在心上,景同的模样一板一眼地刻了自己的生身父亲,与赛罕那带了异域之风的长相根本就没有半点相合,谁曾想,真正朝夕相伴她才惊觉这话中的意思。
她喜欢景同像他,觉得这是上天于他们的偿补,可如今这惊人的相像却有些让她忧心。赛罕狠,人情淡薄,狼一样的机智与残忍成就了他的今天。虽说也像那钦所言秉性多是娘胎里带来的,可雅予知道这与他那沙漠中的生死之行分不开。在那之前,他是阿爸选中的医术传承之人,性情淡薄,行医救人。而景同像的是今日的赛罕,若是只有了他的狠与无赖,却没有他的本事,往后岂非要成了个祸害……
“额吉……”
雅予回神,见小家伙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眨巴眨巴地瞧着她。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小脸,“还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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