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为雍!我今天总算看清你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受你欺骗、听你的谎言!你现在给我滚出去!我苏不需要你的怜悯,我的小孩我自己会养,不稀罕什么烂透的聂家!傍我滚!”
当她说出不稀罕他时,他的心跟着紧紧撼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不是已经得到今天的目的了吗?为什么他反而觉得因这里其实很有趣?
他不可能受到她的影响才对,他可是堂堂聂家的大少爷,他不会
他觉得这样的想法已经有点心虚,因为他之前并没有这么势利,为什么他会这样反常地去欺负一个弱女子?
可是,为了挂得住面子,他继续说出无情的话:
“你若早知如此,何必动用人马把我从美国叫来?还以为我爱来吗?”
不愿再听到他的冷言冷语,指着门怒叫:
“快滚出去!”
得胜的空虚让他无所适从,他有点落寞地离开。
他一出去,马上崩溃在病床上,背对着儿子,眼泪如大雨顷下。为了不影响小龙,她用力地咬住自己的手,不许自己哭出半点声音。
苏洪进病房即见到女儿伤心欲绝的画面,心中咽地说不出话来。
一见到父亲关爱又不舍的脸,再也忍不住地抱着父亲嚎啕大哭。尖刺沙哑、声嘶力竭的哭声教人极为不忍。
苏洪的脑海浮出方才门口出现的人,又想起陈书文提过美国的情形,他马上猜到那人做了什么事,心中没有别的想法,只想为女儿出一口气!
丢下哭得不成人形的与跟在一边呜咽的小龙,他激动地拿起床下的金属小便器,便疾疾地从楼梯间往楼下奔去。
年老的身体理应不适合做这样激烈的动作,但为了女儿、为了孙子孙女,体内的肾上腺素不断上升,他拿出了超越平时的能力。
看到那个大摇大摆地往大门口走,他一脸杀气地冲了过去,抡起小便器就往他的头上猛地敲去!
“你竟然伤害我女儿!你没有资格拥有我女儿!你不配!”
仇怒不平的苏洪还想多敲几次,可是一旁的人强力将他与聂为雍隔开,年老力衰的他轻易地被挡在人墙外。看着聂为雍捂着头痛苦地躺在地上,他还继续对他咆哮:
“聂为雍!想当初我是如何看重你!你又是如何上我家门对我说,会好好疼爱我女儿的,现在呢!?”
聂家的保镖看到大少爷出事,陆陆续续地从外头的车子上下来,快步走向苏洪的方向,他们的脸上充满惊讶与忿怒。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阿伯竟然在大庭广众打了受他们保护的大少爷,如果不加以严惩,他们的颜面何在?
八位彪形大汉围住他,准备动手警告他时,一个人影迅速撂倒两位保镖,其他六位则被他的手法与动作吓得站在当场,手软地忘了动手回击。
聂中看到陈书文一个人就让八位保镖束手无策,脸上还出现害怕胆小的神色,简直要把他给气死。
“他打伤了大少爷,你们还不坑诏手,跟他客气什么?向前教训啊!”听到出钱聘请他们的老板震天破吼的一声令下,六个人只好硬着头皮挥拳出腿。
“喂!要打架怎么可以不找我,算我一份!”
突然从外头又冲进来一位长得颇有脂粉味的男子,拳擦掌地跃跃欲试。明明是一张女人脸,偏偏有男人的声音、男人的样子,诡异的外表让保镖光看就不想打,六个大男人吓得缩成一团。
但是,阿风可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不用招呼就直接揍人。几拳过后,六个人均抱着伤处躺在地上哀号。
陈书文一边把苏洪拉到一旁观战,一边还假意地劝劝二弟:
“阿风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吗?”
“很轻啦,我只用三成功力而已。”
阿风转转头想找是否有落网之鱼可以当沙包,只看到倒地的聂为雍和在一旁发抖的聂中。
“咦?这里有个死人耶,不过他头上的伤可不是我打的。”
看到那个美美样的暴力男子走到儿子身边,聂中抖着喉咙强阻止他:
“不要碰他!你们想对他怎样?”
阿风根本懒得理会老人家,也不管什么伤重不能移动的规矩,直把聂为雍整个人扛上肩膀,带进急诊室让医生处理。
聂中想跟去关心儿子的伤势,却被陈书文与苏洪拦了下来。对上苏洪一脸的不满与责怪,加上他身边已无保镖保护,聂中暗自吞了几口口水,害怕孤立无援的感觉。
“是是你们先攻击我的儿子,他还受伤流血,你们也看到了。”
“你怎么不说你儿子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护女心切的苏洪大地对他怒吼,方才被保镖吓倒的心情在阿文与阿风的支持下早已恢复。
苏洪的气势不如陈家两兄弟,聂中也就不那么害怕,再度拿出高高在上的脸孔,不屑地说:“哦?原来你就是那女人的父亲。”
“什么那女人!我女儿有名有姓,而且出身良好、美丽大方,更无不良嗜好!要不是当初你儿子很不要脸地上门跟我千拜托万拜托,我哪会瞎了眼把宝贝女儿送到他的手上让他跟踪糟蹋!”
“谁知道你不是看在聂家的背景才这样做?会有今日也是报应啦!”聂中凉凉地下断语,至今仍不承认自己的做法有误。
苏洪听到这样冷淡的话,当场就抡起“凶器”要继续打人,还骂道:
“报应!?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报应!”
阿文故意等苏洪打出一记之后,才动手隔开两个老人家。“好啦,两人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岁了,这样拳来脚去可能还没打到人就伤到自己了。”
聂中知道自己的身手比不上陈书文,只能被挨打又挨刮而不敢还手。“好!算你们有帮手,但是聂家也不会这样就算了!”等他回去马上从美国找人来扳回一城。
阿文半警告地说:
“阿父,容晚辈提醒你一下,这里可是台湾,不是美国。聂家在这里没权没势的,连个小鲍司行号都没有,即使要汇钱来这里兴风作浪也得等上个两三天,更何况台湾还对外资有上限,你认为你斗得过土生土长的我们吗?”他一副看透聂中的样子。
聂中从未被这样当面数落,气得牙痒痒地怒说:
“你!算你有理!但是,别忘了,如果你想让文风电子在美国继续接单,我的话你最好听一听!”
台湾不是他聂中的地盘,但美国可就是了。只要还想继续跟银行保持良好的关系,他说出的话至今还没有人敢反驳!
阿文依然不痛不痒的态度,嘻嘻哈哈地说:
“哈!文风电子是你儿子草创的,如果他想收回不干,我也没话反对。但如果你认为以聂家的力量有办法撼动文风电子半分你就太天真了,亏你还是在商场打滚多年的老狐狸!”
文风电子的基础都是聂为雍打下来,才有今天的局面,如果要牺牲这家公司,只有为了聂为雍才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怎么说?”嘴上虽这样问,聂中已有点明了自己力量的单薄了。
他曾经后悔五年前为什么驳回聂为刚与聂为正提出要进军矽谷的草案,一味地坚持公司只需运作金融与不动产买卖业,错过电子电脑业蓬勃发展的时间,到现在只#x80fd#x770b别人吃香喝辣,股票狂飙上千元,而聂家还在五百元上下浮动!
难道他聂中的时代真的要结束了吗?该让年轻人主导的时候了吗?不!既然儿子这么厉害,只要他掌握儿子不就一样可以继续让聂家的企业版图扩大。
经过调查,他知道儿子手上有两家参与经营的电子软体设计与硬体公司(也就是文风电子),同时还买下不少知名零件制造公司的股票,只要儿子都听他的,那么聂家在台湾发展电子公司简直是平步青云的事。
“你以为可以控制文风电子的资金?只要有我陈家在管理,谁也别想从这里挖走一分一毫!若是你以为可以利用聂为雍,我劝你省下这个心思,他不是你可以撼动或改变的人,不信的话,你何不想一想你是如何来到台湾这个小岛?”
“是他”取中了解到原因,就愕然地住嘴,因为他是说不过儿子才会来到这里。这个体会让他突然一惊,怎么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儿子?他害怕失去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遂反过来阴鸷地威胁让他明白事实的陈书文:“你别得意!有竞争就有对手。”
“我想你不会这么笨才对,你砸这么大把的钱是为了什么?有什么好处?你以为聂家的其他人会闷不吭声地让你这样做?就算会,董事会的人呢?到时候,别偷鸡不着蚀把米喔!”陈书文去美国可不是度假,当然有打听过聂家公司目前的状况:老人霸占位子不做事而新人急着想出头!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内幕?聂中试图挽回颓势,不悦地说:
“我是聂家的龙头,我说的话谁敢反对?”
聂为刚与聂为正从门口姗姗走进,两人面貌相似,甚至与聂中还有聂为雍都长得很像,尤其是聂为刚。大多数的人都不疑有他,以为聂中与他们的父亲是双胞胎的关系,理当会外貌酷似。其实其中还大有内幕。
“大伯,你这么激动会让血压升高,这样太危险了。”聂为刚带着嘲笑“关心”聂中的身体。
聂中一看到是自己人,二话不说马上开口救援:
“为刚!你快来帮我!”他急切地想拉住聂为刚的手臂,却扑了个空。
“别这么亲密!你又不是我父亲!”聂为刚毫不客气地拒绝他的靠近,眼中露出嫌恶的光芒。
聂中情急之下差点说出实情:
“你说什么?我当然”
聂为正笑阻止他:
“当然不是喽,为刚是我兄弟,怎么会是大伯的小孩呢?大伯你说是不是?”他的眼神射出不容否认的坚定骇光。聂为刚则感激地对他点了一下头。
聂中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神至些!隐藏多年的秘密自己竟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是看一眼与他相似的聂为刚,他不免感到失落。
“你们两人何时来到台湾?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来玩嘛,这也需要报告吗”大伯那你呢?”聂为刚桀骜不驯地反问,对聂中他总是不给好脸色。
“我”他想说是为了逼退苏家,看到苏洪气愤的表情与聂为刚嫌恶的样子,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词。
突然想到这一生奋斗至今到底得到了什么?妻子早已离散,连死时都不愿与他同在一块土地上,儿子也跟着离家出走,压根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而私生子又无法相认!
他的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辛苦?财富?地位?到头来他到底有得到什么吗?再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等他没权势之后只能送养老院孤独一人等死,送终时也没有任何亲友肯来悼念。
老天!他已经老了,斗不过年轻人,还是放手去享受人生吧。
此时,陈书风走出急诊室。聂中第一次表现出做父亲的关心,急急询问:
“我儿子的情况如何?没事吗?”
“他那种祸害是活标本,死了可惜!”阿风随口一答,径自上楼去看保温箱里的小可爱。
聂中终于放下心中的石头,心灰意冷地离开医院。
还留在原地的聂为刚与聂为正当然不是来玩的,他们#x5f88#x5feb地与阿文打招呼、交换彼此的电话,还说了一些话,叮咛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出现。